失智中的母亲

农历九月十九，观音会的当天，八十六岁高龄的母亲不幸中风了。在沉迷了三天之后，正当我们为她准备后事的时候，母亲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开始进食，并开口说话。尽管话说得有点“大舌头”，但总算有了思维和表达能力。就是脑子忽明忽暗，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

转眼快一个月过去了，母亲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吃饭要人喂，大小便要人料理。最让人烦心的是她会时常掀去被子，手舞足蹈。每天晚上，尤其是下半夜她会肆意地大喊大叫，无理取闹，搅得家里所有的人无法入睡。

一生精明而又善良的母亲，现在成了一个会说话的婴儿，这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值得欣慰的是，在母亲病倒之后，我体会到了走出家门后近三十年来没有感受到的大家庭的温暖，体味到了浓于血的亲情和大于天的孝道。已退休的大哥身患癌症，近来身体尢虚，自幼残疾的四哥，上个月刚刚锯了腿，二哥、姐和我在学校和机关上班，日夜料理母亲的重任落在了三哥和三嫂的肩上。在这样特殊的困难时期，我们兄弟姐妹六个，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表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每当我与爱人抽空回去住上几夜，我是既欣慰又心疼，欣慰的是三哥三嫂对母亲无微不至地关照，心疼的是他们两口子白天要下地干活，晚上又没有觉睡。

失智中的母亲可能再也体味不了儿女们的孝道，但在邻里当中，我们赢得了所有人的口碑。我们每个人都有老的时候，但愿我们的后辈也能象我们一样，尽孝于父母，尽职于社会。这不是什么优良传统或高尚品德，而是做人的基本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