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情怀,我们还很陌生

2010年11月28日来源: 网络文章QQ空间伤感日志

他们为观看者存在,他们为倾听者演奏,他们期待着仰望的人群。

——题记

那天,骑着自行车我飞驰过天桥,耳边突然有“呕哑嘲哳”之声,眼角扫去一抹余光,我猛一刹车,调转车头,单脚撑地,定定地看着桥上那拉二胡的老人。我不敢确定他就是我小时候经常把硬币放在那个破瓷碗里的老乞丐。

记忆中,那个老乞丐一年四季都盘坐在新华书店门口,穿着不知从哪拾来的破布(只有冬天最冷的时候才披上一件没有袖子和领子的廉价的军大衣),怀里抱着一把破得不能再破的二胡,身子前放着一个掉了瓷的破碗,不停歇地拉着没有旋律的二胡曲。上小学的我天天泡完书店后都会走他面前过,有钱时放几个硬币,挺起胸脯走开;囊中羞涩时就弓着背小跑着离开。妈妈说他可能是骗子,我不相信,仍是把硬币放在碗里,换来他的一次抬头和自己的一份心安。小学毕业后,不再去书店了,偶尔的一次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想是这里的施舍不多吧,换地方了。之后就差不多忘了这个人。

突然地在天桥看到相似的军大衣,没有袖子和领子;相似的二胡,破得不能再破;相似的碗,掉光了瓷;还有相似的姿势,盘着腿弓着背抱着二胡。是他!是那个无数次接受我施舍的人!我一激动,摸了摸口袋,有金属撞击的声音,挺着胸脯向他骑去。滑稽的一幕出现了,一只灰不溜秋的野狗一路颠着跑着,突然在他面前停住了,对着他叫,他的眼睛猛地张开,又闭上,继续拉着没有旋律的音乐。灰狗不叫了,只是偏着脑袋看着这个衣衫褴褛、和他境遇一样的流浪汉。这不是现代版的“对狗弹琴”吗?我咧了咧嘴,却没笑出来。我看到拉二胡的他正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闭着双眼,一手换着把位,一手拉着弓,身子向后仰过去,仰过去。一直是俯视着从他碗边走过,突然在远一点的地方驻足看他,竟发现他是在用心地演奏(尽管不成曲调,但至少他自己当是演奏)。而唯一的听众则是那只流浪狗。

那天,我一直就没有勇气走过去,在那熟悉的碗里放上我小小的硬币,眼前的那一人、一狗是那样的和谐,我发觉,我走不过去。

我一直在匆匆的步子里错过他的演奏;我一直在路人和倾听者中选择了前者;我一直用小小的硬币换取着一个重重的仰视,却不知道他一直是为观看者存在,为倾听者演奏,一次次抬头的他,同样需要仰视的人群。

突然发现,有一种情怀,我以为我很了解,其实我们都还很陌生,它的名字叫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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