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的碎碎念

2010年12月11日来源: 网络文章心情故事

姐姐打来电话说,妈在早晨时候跌了一跤,发间和脸颊都渗出血来。我听了,像是心头也被什么猛地刺了一下,莫明地疼了起来。姐在电话中还说,你来看一下妈吧,她想你!我默默地答,会去的。脚下却没挪动半步。

上个月,我一直出差在外,没办法去看妈一眼。回来后没几天,却听说妈的老病犯了,索性急急地把妈送进了医院。尽管大夫说妈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消浆养一番便是,可我仍然每天都要抽出时间赶到医院,陪老人呆上一阵儿。每次过去,妈也几乎很少说话,只是愿意静静地看着我,一脸的平和。姐也说,妈看到你,病就好了大半了。我抿嘴想笑,眼泪却禁不住流出来……

我说不好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究竟是怎样挂念儿女的,但我却清楚知道,至少我对妈的挂念忽冷忽热。自己过于忙碌的时候,好像并没太把妈挂在心上,只有等到忙碌之余,或是偶然被某一种情怀打动的瞬间,才蓦地想起在城市的一角、在心灵的某一个深挚的所在,原本有一个老人已经思念你许久了。而纵是她已思念你许久,仍不愿不忍打扰你,生怕她对你的惦记让你厌烦,惹你生气,抑或依旧像小时候耍小脾气那样地再不理她……

有人说,老人啊,都是“贱皮子”,越老越护犊子,想你念你,却不敢叨扰你。想想,我的老妈怕也是这样的吧?我甚至想到,即便是她意外跌了一跤,仍然不愿让姐告诉我的,乃至还会一边擦试着伤口,一边唠叨:“让他忙吧!他忙……”

可我,真的忙到连探望自己老妈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唉,有时候,忙俨然不是托词,而是谎言。

秋是我最小的姐姐。她人在大连,做保姆。

妈生病住院的时候,秋恰好从大连回来,我和秋才得以见面。在此之前,我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看到秋了。

有一天,我跟秋说,姐,回大连前,我请你吃饭。秋一脸的欣喜,但转而又犹豫起来,说,别,哪天我请你好了。我撇嘴,她笑了。又过了两天,我打电话给她,告诉她说,你在家等我,我这就开车过去接你,咱一起吃饭。秋急了,不行,我正给咱妈包饺子呢,一会儿就送医院去,咱一起吃!

果然,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秋拿来不下三五个人食量的饺子,一边让妈先吃,一边吆喝我说,快点尝尝,酸菜馅的,放了不少肉泥!我默默点头,随手捡起一个饺子,吃了,却仍想着要请秋吃饭,就和她说,姐,咱出去吃吧!秋抬头看看我,又低头瞅瞅饺子,说,咱还是陪妈一起吃吧,啊!我懂事地点点头,随即坐在了妈身旁,香香地吃了起来。

几天前,再次想到请秋吃饭的事儿,便一个电话过去,问她几时方便。秋咯咯笑了,嗔怪道,你个大傻子,我在大连,你过来请我啊?!

我也笑了,但又转而酸涩起来,我忽地感到,即便是一奶同胞,一旦天各一方,想要在一块吃顿晚饭,居然都这般的不易实现啊!

有人看到我比以往爱笑了,问我是不是发了什么横财?我答,可比发了横财还殷实,因为我不仅学会了不再纠结,而且更学会了吞咽苦涩。

许是自己时常喜欢创作的原因,在相对较多的时间里,我总是愿意探究事物的细节。还有的时候,甚至还动用逻辑化、抽象化的思维方式,去捕捉一下在旁人看来几乎是毫无意义的事物的来龙去脉,内在原委。我这样做,看似对所谓的创作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但却在内心深处渐渐形成了一种惯性,一个漩涡,乃至在一些根本不必多虑的问题上兜起了圈子,产生了纠结。这样做的结果,好说让旁人感到无聊,无奈,往深里讲,有人怕是会心生厌倦的啊!

也就是在我悄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一思维习惯之时,我的一位与我非常知近的好友,在与我产生摩擦和性情上的冲突之后,毅然决然地离我而去了。为此,我曾经好生痛苦、忧伤了一段时日。我甚至想,哪怕我低三下四一些,但只要我们的友情不断就好。但是,我那友人显然厌倦透了我的纠结方式,如何也不肯回头了……

后来,经过了好一番揣摩和思忖之后,我逐渐感到,既然人家去意已决,我再纠结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扮起一张笑脸接纳一切、面对一切吧!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开始了掩藏悲戚,吞咽苦涩,而只是把一张也许肤浅的笑脸展示了出来。我发现,就在我面带笑意面对友人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也已然挂满了轻松和灿烂……

是的,自己的痛和苦只能自己来吞咽,哪怕在浅浅地笑与众人之后,自己仍是泪眼迷蒙,心血倒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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