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份相思

2011年01月22日来源: 网络文章心情故事

我是土生土长的东北妮子。记得母亲曾经说过,我出生的时候正是土豆开花的季节。出生的当天,父亲用手推车把我和母亲从镇医院推回家,途中恰好路过一大片土豆地。父亲耐不住正午的骄阳,打着赤膊挥着臂膀推着车在土豆地边一路走过。我想那时候在襁褓中的我一定是听到了父亲心中喜悦的歌,一定是嗅到了土豆花的芬芳,从懵懂时起,就开始对花花草草感兴趣,尤其对土豆花一样的紫色花卉情有独钟。

童年是快乐的,尽管那时家境贫寒。从小对身边的动植物都非常喜爱,观察动植物的细微变化,也会感觉乐趣无穷。在东北,一年里大半时间都是苍白的没有颜色的世界,因此在漫长的隆冬之后,尤其憧憬春天的到来。有诗言人间四月芳菲尽,可北国的四月中下旬,大地才刚刚复苏。沉睡了整个漫长的冬季后,朝阳的土地表层上土质松松的软软的,在阳光的抚爱下,各种不知名的野草争先恐后地探出头,冒出尖尖的嫩芽儿,鹅黄的,嫩绿的,棕褐的,五彩纷呈。新芽有的喜欢成群结队,有的喜欢独来独往,有的喜欢结伴而行嬉戏打闹。新芽形态也各异,有的冒出土时就像针尖一样,尖尖的细细的,在和风细雨中就像春笋一般迫不及待地伸展着腰肢;有的拱出地面时是低着头弯着腰的,在阳光雨露下缓缓地舒展开腰身,两片小小的叶子逐渐展开,仿佛一个个胖胖的小宝贝揉着惺忪的睡眼,待一片新奇展现在眼前,睁开了渴望的眼,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这个崭新的世界。每一个新芽都会给我带来一份触动,即使是杂草,也独爱它的新生姿态。

可能是物以稀为贵吧,北国漫长的冬,很少看到绿色,使我对郁郁葱葱多了几分不可理喻的向往。记得小时候的冬季,严寒萧索了整个世界。可生长在农村的小孩子都不怕冷,在寒风中也照常跑到冰天雪地里玩耍。有一次在玩捉迷藏的时候,我躲到了一个土豪的坡沿下。在土豪坡沿下的裂缝里偶然发现了几棵绿草,草叶虽然被冻僵了,可能是裂缝里面温暖潮湿的原因,草叶却一直是鲜绿色的,别提当时的心情有多么激动了。于是那个冬天我开心极了,经常一个人跑去土豪看绿草叶,小小的心灵里那种满足和喜悦之情无以言表,至今记忆犹新。

待到小学入学,在书本中逐渐了解了世界的丰富多彩。记得小学语文里有一篇课文给我印象极其深刻。具体课文名字倒记不得了,其中一副插图却一直印在心中。画的是在冬天里,天空飘着雨,有一个人打着伞,走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旁的小路上,给读者留下一个悲戚的背影。对此我当时觉得非常无法理解。那时候,我的世界里冬天只会下雪,怎么会下雨呢?老师的讲解使我小小的心灵里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个愿望,希望有一天我也会在飘着雨的冬天里打着伞在绿荫下漫步,希望长大以后可以到四季常青的江南生活。当这个愿望得以实现的时候,我一直感动万分。曾经在湘江边生活了四年,乃至后来在坤城独自生活了三年。在那些日子里,我经常一个人撑着伞静静地漫步在绿荫下,喜欢偶尔驻足,仔细观察路边那高大的被雨濡湿了的漆黑的香樟树树干,细数着被细雨润湿了的绿莹莹的桂树叶儿,有时候小心翼翼地拾起凋谢了的玉兰花那洁白硕大的花瓣,感叹花开花落人依旧。江南的烟雨蒙蒙四季常青可以净化心灵,使人清心寡欲。

时过境迁,我终归没有留在南方继续生活,虽然在飘着雨的冬天里打着伞在绿荫下漫步很惬意,可南方的冬季潮湿阴冷,令北国长大的我一直无法适应。我知道,适应只是一个习惯的过程。也许于我,这会是一个更加漫长的过程。在江南漂泊的几年里,对江南的郁郁葱葱更增添了几分依恋和不舍。去年的暑期本打算到宁波那个青山绿水的城市定居,可终究没有成行,总感觉有几分遗憾在心头。昨日遇到一个留学归来在宁波定居的旧友,与她聊了很久,撩起了我对江南的那份依恋与相思。江南的绿呀,你可知道你一直贮藏在我心头。

相关文章

文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