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怎能凋零

今天是元旦。早晨睡个自然醒时发现窗外在飞雪。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扫卫生。

要是在过去，“洒扫庭除”是女人每日必做的功课，但是现代社会就不同了。很多女人都是上班族，时间紧，工作忙，哪里有功夫每天在打扫卫生上耗费光阴呀！所以，很多人都是趁周末两天来干家务的，我就是这样。细究起来，干家务这事虽小，其中的内涵却是深厚的。北宋朝臣薛藩曾经说过，“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志向再远大，也得先解决好个人日常起居问题，保证一个良好的环境和行为习惯，以确保有一个好身体。所以我认为古人“洒扫庭除”的训诫是很有道理的。

地面扫过，托净了，将桌面上每天都落上的浮尘擦去，然后就可以舒适安心眺望西边空阔的地域。落地窗外的远山罩着一层白毯。雪末儿密密地、细碎而急促地在空中旋舞。在南河桥河堤上，苍劲的防护林挽着臂膀坚守着，这条林带，是我在陇西县城所见过最大的绿化带。防护林头上顶着白帽子，就像一些巨大的干蘑菇。太阳温吞吞地将他的光映在地面的雪被上，间或有旋转的雪末儿闪着银光，调皮的簇拥着、追赶着奔赴地面。我知道这样的雪，水分不大。就像十几年前我在“湾河来”二叔家时看到的一样。此情此景，静谧的让人心生感激。推开窗，一个清冷的风迎过来，恍惚中就来到那个鸡犬相闻、麦垛昂首、群山静穆、炊烟袅袅的小山湾。那时，盖着雪被的山峦，背阴面总露出黄土的颜色，看上去像铺了条毛毯，地面一点也不射眼睛。我一个人顺着庄园后的小道向东爬上山，偶尔有一只鸟嗖的一下飞过，让沉睡的山谷带了些灵气。冷冷的空气浸润着呼吸，感觉自己的心灵和思想都被这冷的风、白的雪浸洗了似的——通透、舒畅。西山脚下，绿皮的火车“呜——”的长鸣，带着一串故事奔向山湾以外------

嗬，好美的雪，好惬意的一个休息日。刚干完家务，我又拎起未完工的毛衣一针一线地开始为女儿编织。2010年元旦我也是在织毛衣。因为把生活搞得像一团乱麻，失败到了极点。无路可走时没有原因的捡起家里堆积的毛线头，就开始织毛衣。我一针一针的套着线头，慢慢的、不急不躁、正针反针、一点一点的套。看到一寸一寸增大的织成品，心里无比踏实。当年三十晚上终于把袖子和正身缝到一起以后，微笑浮上眉梢：毛衣终于在当年完工了，没有坏了老人的规矩。

整整一年的时间，我开始投身于家务劳动，从来不找什么书看，也不看电视，不去幻想别的事情。就这样从劳动中审视着自己，证实着自己的存在。后来是东挪西借的买房、跑路、搞装潢，终于能在这个元旦，很幸福地洒扫庭除，享受着从木地板下均匀传来的宜人温度了。

不知什么时候，两行清泪悄悄地滑落。是这冷的风、白的雪洗出了尘封的往事，洗净了蒙垢的灵魂吗？拿起笔，写下一些文字。唯有以此来关照自己的灵魂。我明白，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舍弃的，是本真的有些傻的心性；一生一世，都不可能凋零的，是将真实的自己用文字表达出来。虽然简单、平淡如一根小草，但足以证明：这个世界，我曾经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