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耳朵

2009年03月17日来源: 互联网经典散文
接听手机时,一个电话打久了,贴着手机的耳朵会觉得不适。于是,对着话筒说,等下,我换一个耳朵。如此情形,你遇到过吗?

能让耳朵感到不舒服的电话,一定时间不短。也许,接听时你正行经闹市,周围有些嘈杂,相熟店铺的老板热情地招呼,希望能给自己再带来些生意;或者,在某处逗留,等着一件事情的完成,于是,信手拨通了一个亲切的号码。手机贴近耳朵,耳膜感知远方熟悉声音的震颤,神情专注,片言只语,生怕漏下。

声声入耳,字字清心。不知不觉里,时钟滴答。轻笑,发自内心;谈吐,没有遮掩。认真地接受,如实地发送,温馨平和在水一样的交流中充溢。应该是话筒贴得太近了吧?再有,接听的时间偏长,柔嫩的耳朵被挤压得有了意见,无声的抗议,持续地借痛楚发出。不经意间,对着手机,一句话脱口而出:等下,我换一个耳朵。

换一个耳朵,好生动的句子!说这话的,可能是一个灵秀的女子,否则,不会制造出这一份别样的婉约。因为倾听是在用心,因为交流使双方愉悦,所以耳朵才会嫉妒:你们的幸福为什么要让我承受痛苦?女子原本本就是善良的,既不忍中断春日山泉的潺潺,也不愿让无辜的耳朵徒生抱怨。好吧,换一个耳朵。可是,不换的依然是心的聆听,情的绵延。

耳朵是重要的。有了它,我们拥有了喧闹或美妙;有了它,我们消弭了隔膜与阻碍。耳朵不会说话,但说话离不开耳朵。没有倾听的表白,自言自语,浑如梦呓;不说话时,只要耳朵在工作,沉默就会比语言更有力度。一部热播的影视剧中,背弃民族大义者为侵略者传声,激昂的爱国者愤而出手,一只耳朵血淋淋地搬了家。场面刺目了点,可对奸佞的恣肆猖獗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信口雌黄,数典忘祖之徒,没有耳朵也许会少发一些聒噪,对他们而言,耳朵不要也罢。

一个不足周岁的女婴,因某个护士疏忽了疫苗的适用年龄段,注射疫苗后,女婴霎时失聪。这么小,后天失聪,语言也会产生障碍吧?亲人轻轻地抚弄女婴红润的耳朵,无语,泪飞。曾经活泼可爱的孩子,瞪着一双呆滞的大眼,从此在漫漫的无声世界,独自苦度。所有的良善者目睹此景,唯有心痛!

换一个耳朵吗?女婴的耳朵尚在,听力却在劫难复。此刻,愤怒已经让一切语言显得苍白。血雨腥风中奸邪的耳朵失去,罪有应得;和平年代,无辜的孩子因某个轻微的疏忽而终生痛苦,可恨可叹!原谅我纷乱的思绪,如此无端地伸展。愤怒,痛苦,温馨……复杂的情感,一时间交织。围绕着耳朵,话题可以有丰富的内涵与广博的外延。

左耳和右耳,丛山阻隔,一世无缘。彼此可以感知,终生两手难牵。一个倾听时,另一个在感知;另一个专注着,这一个没消闲。同一个思维,不同的两端;一样的思念呵,默默无言。换一个耳朵,左耳与右耳间接会面。手机是信物,倾述与聆听为红线。千山万水的阻隔啊,绵亘经年的挂牵,换一个耳朵,梦想也许实现!

换一个耳朵,迷离了情感;换一个耳朵,全新的体验。是的,太多太久的声音,会使耳朵生累。那么,换一个耳朵吧,还是同一种声音,还是同样的倾听,浮光跃金,春水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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