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不再有

2009年03月22日来源: 互联网QQ空间经典日志
  他总算体验了军营的生活,这一体验竟是五年。

  五年前的他,只能从电视的画面里想象部队的生活。洁白的墙壁,嘹亮的军号,严肃的军容……

  来到这里,他怎么也想不到,都90年代了营房里怎么还有那么石头砌成的的房子,好大好大的一片,很多都空着。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连部的后墙上,薄薄的石灰粉里面还有那一行行没能掩住的毛主席语录。

  部队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他一直都把这句话当作他的行事准则,就这样,他做了一年的战士,当了两年的班长,在将近退伍的的最后四个月,他又被搬到了营房最后那排房子里看管仓库。

  记得刚到部队的那段日子,他的心情就同那破旧的营房一样灰得怕人;更让他受不子的是方圆十几里竟见不着半个女人,就连夜里站岗猛不丁窗口出的刺猬没准也是公的。他想女人,想得彻夜难眠。

  他的笛子吹得很好,因为那是他无聊时唯一的精神寄托。他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发生一段吹箫引凤的奇迹,四年了,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终究也没有落下过凤凰,而他的笛子技艺却因此大为精进。如果说以前吹笛是八小时之外的消遣,那么现在的这段日子便成为一种正常的功课,一个个无所事事的日子,笛声和蝉音便构成一首首美妙的绝唱。

  其实,仓库周围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小桥流水,绿草如茵;而让他感受到这美好一切的则是因为小桥边的一不速之客,黄昏里的一个红色身影。

  他的笛子也因此吹得更加卖力,他感到自己其实是在吹给她听,他发现,每一个夕阳染红的黄昏,那个红色的身影总是如约般地出现在小桥边;他惊叹,那曲《牧民新歌》的引子,平日总是吹不好,而她的出现,那首曲调竟吹得如此空旷!得意之时,他一连串的飞指再配合一个长长的花舌,乐曲中的马嘶更加惟妙惟肖。

  他是在一次回连队领津贴的时候,才明白她的出现并非偶然的,他还发现原先空着的房子如今住了好多好多的学生,听战友说,那是市里的一所职业学校因重建校舍楼才临时搬到这里的,女孩们的出现给乏味的军营里注入了不少生气。

  他一如既如地为她演奏着他尽可能熟悉的曲子,她总是很默契倚在桥边的栏杆上,看着风景,细细地听着。他没走出小屋一步,她也没走近小屋一步。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连队里搞了一次老兵聚会,他才明白自己该退伍了,走之前的几天里,他觉得自己似乎有许多吹不完的曲子。收拾好行装的那天下午,雪下得好大好大,他感到她不可能再到小桥边来了,晚上,他破例和老乡们一起喝了个大醉;当他醉醺醺打开仓库的那扇门时,意外地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一个用纸叠成的很精致的相思叶。

  他慢慢地小心地展开了它,一股淡淡的香味和几行廖廖的文字,还有她的地址。
  
  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走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那么快。

  很小的时候,我对军人就有一种深深的崇拜,今天的我终于有机会使这种崇拜更加具体。

  我见到了我十几年来梦寐以求的军营,它虽没有有想象的那么好,但它却很真实。

  你的笛子吹得很好,让我看到了一个老兵的内心世界,明天的你就要走了,我知道我或许没有机会走入这个世界,但我仍然给你留一个地址,留一份的我的期待。
  
  他心头甜甜的,这种感觉一直伴他回到了老家,那个地址,他一直收藏着,只是他一直没有用它发过一封信。

  此后的两年里,他经过一次失恋,随后又找了一位很可爱的女孩,很平静地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很幸福,熟悉他的人都这么说,但他却很怀念过去,那个特有的年代,特有的环境所发生的特有的故事,因为他明白,那种感觉,他已不再拥有。

相关文章

文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