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爱情好多年

2009年04月08日来源: 互联网心情故事
有朋友留言问我的爱情故事,这事着实让我费了半斤脑细胞,搜肠刮肚,寻思半天,觉得爱情好象真的离我很多年了。我已经不提爱情很多年了,好象那么个浪漫的高雅的珍贵的字眼,与我而言,好多年里,它只是一种过客而已。

问世间爱情为何物,直叫人向往想叙?

很多年前,在菁菁校园,学文科的我也希望能得到一份情感,最好是爱情。但是,内向而自卑的我,连初恋都没整明白,就被青春送出了门槛。远走江湖,我才明白那句话;初恋时,我真不懂爱情。

初识爱情,是金庸的武侠小说。

初中的时候,我看的最多的,是金庸的武侠小说。我和同学们不同,别人看的是故事情节,我最喜欢的是刀光剑影里的侠骨柔情故事,羡慕过杨过和小龙女,郭靖与黄蓉,萧峰与阿朱,还有那个和我一样呆头呆脑的虚竹,他和他的梦姑,最让我眼馋,而冥冥中,我开始流浪到宁夏,现在留落在宁夏,是不是因为虚竹和梦姑是在古代的西夏现在的宁夏相会的呢?

金庸笔底,那些江湖侠客的爱情,或金戈铁马后的胡笳羌笛,或高山流水间的琵琶琴瑟,或大气回肠或婉转曲折,或缠绵浪漫或忧伤悲戚,或惊世骇俗或清风细雨。冬天的雪夜,家人都已经进入甜美的梦乡,我却毫无睡意,油灯下蜷在在被窝里,兴致高昂。那些武侠小说,都是我借当班长的便利,从同学手里“没收”来的,既不用花租书的钱,还名正言顺的大快朵颐,品读那么纯美的爱情故事,何乐不为?以至于后来一直为没有提前进入大学校园选修爱情那门课而耿耿于怀好多年。

曾经为黄药师和段国王捶胸顿足;曾经为令狐冲愤懑填膺;也曾经为李莫愁扼腕惋惜,也从人性的角度,替东方不败眉头紧锁,痛心长叹。看了《雪山飞狐》和《飞狐外传》。胡斐和苗若兰,冰雪绝恋。我一直佩服金庸是表达爱情的高手,就是那时想不明白:多才的金庸,怎么不把那些爱情故事都写的那么绝艳绝美,老是把一些本来应该唯美的爱情,到最后,总是那么让人悲恸的痛不欲生?干嘛不替主人公来个喜剧的结局呢?老让我这个多愁善感的孩子多情的掉那么几颗宝贵的泪珠!后来长大了才明白,小说就是小说,金庸不是生在武侠的年代,即使侠客,也是俗人和凡人,他们逃不过宿命,也逃脱不了生活的江湖,爱情的江湖。神雕侠侣是稀罕的,如同惊鸿一瞥;萍踪侠影是漂浮不定的,难以抵挡江湖的大浪......至于很多很多,也只能是白马王子遇见紫衣少女,要么最后萧萧西风里,残阳如血,伊人背影远去;要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孤零小舟落魄桥头,无奈一江春水向东流。多情总为无情恼,无情也为深情扰,钟情最后空悲了,落得结果很无聊。要么古寺晨钟,剃发出家成高僧;要么青丝剪断,剪断情丝,木鱼佛经伴孤灯。有情有爱想长久,却总有不测风云,吹的两颗真心一段真情埋青冢;跳崖沉水红颜逝,任断剑英豪落得寂寞,自闭桃花岛。江湖险恶恩仇重重复重重,任枭雄弯弓能射雕,却比不了丘比特那箭正中红心技艺高;任英豪宝剑不出销,取敌人首级于无影中,却无法抵挡那销魂一绺绵软情刀。

爱到深处人孤独,孤独侠客,情场失意却难得任逍遥。茫茫江湖,滚滚红尘,多少英雄好汉,能提起跃马挥动千军长戈争得万里江山闪光刀,却束手无策进退自如面对那嫣然一笑或百媚千红风情万种女儿愁。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看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桥”。只是,历史的烟尘过去,江湖的风韵散尽,周郎和小乔依然风雅江南,江湖爱情也依旧演绎在金庸或者梁羽生的小说里,大爱金光灿烂或者真情羽毛栩栩如生,只是,又有多少如我一样的多情少年,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去对号入座,梦中寻梦姑,幻想遇见小龙女,期冀撞到任盈盈,巧合拉住蓉儿呢?虚竹最后和梦姑是否在宁夏定居了,我已经没有兴趣打听,万一是我的邻居或者对门楼上楼下,我知道了虽然不眼红,多少也有些失落!我梦里的姑娘,简称“梦姑”,也早成为别人家女儿的妈妈,还是少说为好,少说为妙,归类进思念的好友。

明白爱情的又个途径,是戏曲或者戏剧。

小学时候,村里唱戏,哥哥是剧团的二胡手,他把剧本带回家里练习,结果他还没熟练曲谱,我已经熟悉了唱词。《华亭相会》里,高文举和张梅英的台词,我到现在还倒背如流,小的时候男声女声我都能唱有模有样。后来,和朋友一起唱歌喝酒,有时喝大了还能扯着破嗓子吼那么几声,虽然比驴叫好听了一些,还是唬的那些平时都说我文静腼腆蔫吧的哥们一愣一愣的,夸我多才多艺。虽然明知道人家那是鼓励而已,自己清楚家里老鼠灭绝的原因都是我唱戏唱歌摧残走的,但给他们有滋有味地讲述高和张的爱情故事,他们还是听的如痴如醉。酒多话多,酒大话大,我从黄梅戏里的《天仙配》,到秦腔戏里的《白蛇传》,从《牡丹亭》到《桃花扇》,从《柜中缘》到《红楼梦》,从《窦娥冤》到《西厢记》,从《长生殿》到《大登殿》,唾沫星子是否乱溅到别人的口杯里已经不清楚了,唯一清楚的,是那帮和我一样性情的哥们,还有一些年轻的妹妹,对我的富有磁性的男低音估计没有太多的留心,却在以后的很多次,见面就喊:再给咱整点爱情故事听听。于是,我就妄自尊大的开始了胡侃冒吹,现在想起来,我自己都偷偷发笑脸红,竟然有时能把刘玄德和孙尚香的故事胡拉八扯,说什么刘备是打仗打累了,跑到孙权的江湖上钓鱼去了,结果钓了美人归来,害的周郎赔了主子的妹妹不说,还折了很多兵,我说江南的兵多的是,折了就折了,问题是如果刘备如果象我当初那么自卑胆子又小,哪里能折得老孙家那么名贵的香花,不但美人委屈下嫁给江南文弱,抑郁终老,恐怕戏剧戏曲里少了一段精彩,后世也缺憾了一段佳话;又说王宝钏人家就是泪汪汪的眸子里有水,看好薛平贵是绩优股,红鬃烈马龙一盘,大器必定晚成,可以长线投资;更说穆桂英喜欢杨宗宝是因为山寨文化和高端精英文化的联袂演出。还有,还有很多,总之是天马行空的瞎白胡,倒是听的人个个没有喝醉酒,也没有人睡觉,一个比一个灵醒。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口才或者语言表达水平好,其实,人家都徜徉畅想的,憧憬羡慕的,陶醉渴望的,是能否都遇到那么一段或者一份爱情。曲终人散,回到寒冷窄小的出租屋时,才发现给人家象大师一样讲爱情故事,可是我至今在爱情这个项目上,没有人肯投资。很想来个英雄救美的插曲,可是,空想了很多天,见了偷女孩钱包的毛贼,我都吓得悄悄转过身去。自思自量,我一来没有周郎的英气英俊,二来没有人家的儒雅才气,去蒙古草原骑马,还差点掉下马背来,吓得从此见马腿肚子抽筋。如此弱小黑瘦,几个衣服兜里的零钱加起来,还不够请要求低的女孩吃早餐,一天两袋方便面加一个馒头半包榨菜的家底,哪个女的愿意让她那羞答答的玫瑰在我这里冷清清的开呢?躺倒在冰冷的床板上,才觉得现实的铺盖太薄了,暖不热爱情的温床;生活的土壤太坚硬,严重贫瘠,盐碱一片,爱情的种子到这里也是浪费,没有旺盛的雨水,估计不出三天就枯死了,还是免了,要不,谋不到爱情的色,白白害了一条爱情的生命。我在醉意朦胧中,唱起《恋曲1990》,只是,那乌溜溜的黑眼珠,咋就不象破屋顶上的星星,深情的闪乎闪乎呢?冷的睡不着,渴的难受,想饮一杯爱情的热茶,四下看看,除了半桶子冷水,还有什么是热的呢?郁闷中,蜷缩入睡,梦里路过的,杜十娘,好像招呼我去打捞她的百宝箱,杨贵妃,托梦我去找她家远去的唐明皇,崔莺莺,也依稀约我去花园墙......醒来后,明晃晃,一片灿烂阳光,王宝钏也怎么不指使一个三姑娘,照顾照顾我这个流浪的贫郎,是不是爱情早把我遗忘?情伤还是情殇?

也曾经在流浪中眼睁睁看爱情东来东往,西来西往,南来北往,就是没有我的希望。即使细腰被爱情轻轻撞撞,也是一种渴望,可是,都市里花儿开放,满园芬芳,那扑鼻的清香,没有一丝落到我的身旁。失望,失望!是不是上帝关闭了爱情通向我的门窗。悲凉,悲凉!透心的寒气加上冰霜,爱情的世界如此荒凉。奢侈的爱情,是不是我的诚心没有打动上苍,还是那梦姑没有想好让我喊他的妈妈叫丈母娘?

后来,见多了都市里的饮食男女,爱的死去活来,爱的颠三倒四,爱的恨不得让你觉得世界是你一个人的,温柔的恰似她的温柔,深情的比太平洋还深,足以让你相信自己到了马里亚纳海沟;那个爱情的天空高的,让你以为自己不用登山,已经在珠穆朗玛峰顶,可以放心的华山论爱情的剑;熟料,天有不测,闪电过后,雷雨倾盆,冰雹叮咚,温棚倒塌,爱情的花朵血肉横飞。分开了,就狠的想掐死你,把你的骨头火化,连一点骨髓都不留下,扔到西北利亚喂狼,或者直接弄到南极。

曾经在打工的空隙里,用粉笔在车间一块冰凉的铁板上写过这么几行稚嫩的诗歌,题目叫《受伤的指头》:

黑夜里

我的指头

被一只叫失恋的恶犬咬伤

我不知道

她温柔的园里

怎么圈养着那么凶猛的动物

毫无防备

我的指头受伤了

全身感染

一直无法治愈

从心的这头

痛到岁月的那头

实话说,这是想象中的失恋,可见我当时多么渴望一场恋爱,即使不轰轰烈烈,也能填补我空虚的情感世界,即使不是柏拉图式的爱情,也足够让我体味一次貌似爱情的爱情,你说这个要求够简单吧,可是都只能遐想和空想,可见爱情这个奢侈的东西是多少高档,虽然它不能用数量单位来衡量,也不能用金钱来等价交换,起码给我这个爱情上的穷人,来个一份或者一次半次,哪怕闪闪腰,也够哥们义气。可是,等的花儿谢了又开,开了又谢,害的我还是昨夜秋风凋碧树,独守寒舍,望断天涯路;衣带渐宽无法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爱情鸟儿就是飞不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灯火阑珊,那人却还不知在何处!无奈,无奈,还是苦苦等待,但愿老天开眼,扶贫组也撒点恩惠!

等待依然等待,体会着别人的体会,爱情有时也不实在。玫瑰加上咖啡,酒吧快餐约会,麦当劳和肯德基,都不如久爱甜美。离开花前月下,公园长椅,抛却了乌托邦和夜总会,没有甜言与蜜语,回到乡下,倒是看见父母相濡以沫的爱情,那么让人敬仰,那么纯朴自然,朴素里不缺温情,现实着天长地久。《再回首》歌曲响起,原来平平淡淡,也是一种真美,真爱!

多情的种子乱发芽,发的多是绿豆芽!钟情的种子也早发芽,春寒一夜就扼杀;重情的种子迟萌芽,另一颗红豆已开花,花儿早落到别人家。专情的种子也想发芽,芽芽被自卑整爬下。刚好看见羡慕的木子花,莫奈何,贫瘠的土壤不适合她。也罢,也罢,金庸的小说抛乡下,还是为生存努力吧!爱情这花儿太高雅,咱这个俗人养不起它。家里曾经的金枝玉叶死了后,我的书房里就一盆文竹了,因为我的名字,是否也因为虚竹吧,莫名的喜欢并且喜爱着它,秀气挺拔,亭亭玉立,每当看书,喝茶,写作,发呆,看看它,也就觉得,其实,爱情有时是两个人的事情。于我而言,更好象是一个人的,有一种爱情,其实不用说出来,无需表达,让它在心里发芽,至于结果呢,好象不需要结果。金庸的那些结果都不适合我,还是自己写吧,虽然我文笔太差,想象也没有查老先生丰富,但毕竟牵强附会的认了东坡先生为祖师,整一个爱情故事的结局还不简单啊,信手拈来他老人家的《水调歌头》,篡改颠倒借用一下就是。

爱情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千里共婵娟,但愿人长久!

清明刚过,祖师地下有知,也别和我这么个二百五弟子较劲了,权当为一个杂志应付差事,胡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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