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母亲和城里的我

作者: 冷雪江子2009年05月05日来源: 好心情原创网原创文章
  下午,阴阴的天空中,突然稀稀地落起了雨。小城周围的山,也被灰褐色的山雾罩得严严实实的,像一圈无规则移动的屏障,隔断了山际更远的视线。十一月份的天气稍一变,气温就一下子降低了。站在窗前的我,不由得想起了——随着天气变化,就引起月痨病复发浑身酸痛的母亲。于是,打电话给母亲,想问一下她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电话是小妹接的,小妹接了电话,而后又递给母亲,我刚说了两句,母亲就说,现在山上在下大雪,铺子里卖东西的人多,就先挂了,等晚上再打吧。无奈,我只好挂了。
  挂了电话,坐在电脑前,我却无法静心。因为好长时间了,自己一直都沉溺在一篇二十多万字的小说构思中,便很少给母亲打电话。今天,我还想好好说一会儿话,母亲却让我挂了。其实,母亲就住在小城东面山上的乡下,离我们有二十多公里的路。我也不知一年忙乎个啥,极少回去。平时一般都是随便打个电话问候一声,而母亲一年也很少到县城来,除非身体不适了来检查一下,住上几天。其余的时间都在乡下的家里,看自家的小百货铺子,种些庄稼,喂家里的猪、羊、鸡、鹅、兔子、狗等,整天忙忙碌碌,让自己一刻也不安歇。退休了的父亲,则在家里帮帮母亲,又来县城采购货物的两头跑。
  不在父母身边,便不在乎也不去想父母越来越老了的事情。但当每次面对父母的时候,看着那越来越多的白发和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心里就暗暗地伤感着想:父母又老了许多!可这种伤感只是在心里面压抑着,说不出来。尤其是5.12地震的那一天,那可是我最揪心的一天了。父母都在乡下,我们姊妹几个又不在家,当在县城的我们从强烈的地动山摇中惊慌失措地回过头时,家乡那边山坍塌时腾起的滚滚尘土雾,也瞬间迷蒙住了半个天空。看着那被尘雾掩没了的山,我的眼泪就哗地不顾一切地流了下来,心里也只有一个疑问:那大山之中我的父母呢?我的父母他们怎么样了?无数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无数个结果都只有让我们更加心焦和失望。直到快四点钟时,电话才通了,听到父母说他们都好后,我的心里才踏实了。
  许是好久没回家的缘故,就常常做梦在家里面,梦见的也是父母和我们姊妹几个,还有村子里的一些人,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妹妹永远都是小时候的样子,而弟弟仍然还得我沉沉地背着或牵着,在一条条没有走过的路上走。有一次,梦境还更奇怪,我梦见自己又在家里面,父亲还宰了一只羊,吩咐我和母亲把肉上的羊毛捡干净。第二天,接到父亲从家里打来的电话,我便给父亲说了自己做的梦,父亲说他真的杀了一只羊,准备给我们带些羊肉下来,说昨天晚上母亲也梦见我回家了。可能是你妈想你了,你也想家了。听着父亲的话,我便哽咽地什么也说不出了。
  ……
  晚上,气温更低了。天,依然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我想:母亲让我晚上打电话,可能是随口说说而已。便没再给母亲打过去,就忙着做自己的事。
  第二天,天晴了,气温仍然很低,山雾退去的山颠上,还露出了白茫茫的雪。我正在吃早点,电话响了,一看,是家里打来的。这么早,我以为家里有什么事?接过一听,原来是母亲打的,她说昨天我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忙。让我晚上打,我没打,她现在就打下来了,我听后,只觉得心里很愧疚。我没想到:昨晚,母亲还一直惦记着我的电话呢?
  接完母亲的电话,自己心里很不好受,也特别想把自己和母亲的这些事写写,来释放一下自己的情绪。所以,就写出来了。在写的过程中,心里面仍然酸酸软软地难受,眼泪也时不时的流出来。写完之后我在心里给自己说:“该回去看看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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