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寸草心仅以寸草心,,且报三春晖

作者: 刘明晓2016年01月21日情感散文

我奶奶,已年过八旬,越发佝偻的身体,越发瘦削的面庞,越发花白的头发,越发凹陷的双眼。看着她的脸,感觉她仿佛一夜之间就变老了。

奶奶是个坚强的人。爷爷年轻时身体就不好,奶奶就肩负起下地和顾家两大重担,主内又主外,独自支撑起家里的一片天。那时的社会,家庭中婆婆为大,老奶奶常年卧床不起,脾气又暴躁,奶奶除了一天到晚照顾她,还要时不时忍受她的痛骂。外人都替奶奶抱不平,但她从来没有过怨言,“她是俺婆婆,是俺半个娘,

俺伺候她不觉得冤得慌”。现在说起这事儿,奶奶还有些自责:“那时候挣不来钱,临死也没让你老奶奶过两天好日子”。

那时养鸡下的蛋要到集市上卖,用来补贴家用。奶奶总会拿出一两个,蒸成鸡蛋羹,放在米缸里偷偷让我吃。虽然村子里有重男轻女的传统,但奶奶从来都是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着。我小时候爱吃小米,印象中奶奶会把小米粥滤得一点汤不剩,让我用勺舀着吃。长大后才明白,自家种的谷子是用来卖的,变卖的谷子钱是全家人的吃饭钱,是爷爷的药费钱,也是种地的化肥农药钱。

大姑、小姑、表姐、我,都是奶奶一手抚养大的。老太太忙活了大半辈子,到老也闲不下来,缝被子、给小外甥女做棉裤,老眼昏花还坚持戴着老花镜做针线活。每天按时做饭,安排妥善大家以后才肯自己吃,用“五星级服务员”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尽管现在老了,她还是会时刻惦念着她的孩子们,谁要是有点事儿就操心地半夜睡不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奶奶的身体变得虚弱,不仅多年的头痛更加严重,还增添了高血压的毛病,每次瓶瓶罐罐地要吃好几样药,一到换季的时候得格外小心,一年跑几次医院成了正常的事。以前经常在她身边却很少关心她的身体状况,而上了大学,一两个月不见,就会很想念她,至少两天一通电话,有时甚至一天两通,交谈内容也从拉家常变成询问她的健康状况。

我真切地感受到奶奶变老是在去年。早上六点多表姐打来电话,说奶奶住院了,病得很厉害,一直想要见我,我顿时眼泪盈眶。我知道她怕,她怕见我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了,她怕没有交代完她想说的话会走得不安心。我能体会那一刻她内心的挣扎和对死亡的恐惧。

我也怕,怕再也见不到她,怕已经来不及用自己挣的钱孝顺她,那将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幸运的是,因为治疗及时,奶奶没有了生命危险。真的很庆幸她能好起来!我很感恩上天,感恩能让她多享两年清福,感恩能给我好好孝顺她的机会。

如果我是画家,就能用柔和的颜料勾勒出奶奶饱经沧桑的容颜;如果我是作家,就能用细腻的笔触描写出奶奶无微不至的疼爱。可惜我都不是,我只能用最朴实的文字,表达内心深处的真情实感。“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愿用这寸草之心报答奶奶的三春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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