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上羊山

作者: 璩勇2016年01月29日短篇散文

很少有人会去组织雨中游羊山,旬阳的文化人就这样做了。这样的效果其实蛮好,雾大看不远、路滑不敢看远,大家就紧盯着自己前后方圆几十米的空间。结果山里的花花草草、瓜瓜果果就遭殃了,五味子一股中药味,野核桃还有点涩、毛板栗还没有脱壳绿色的刺还有些扎手、斑斓的金银花谁都没有招惹啊,山下来的这伙歹人就明目张胆下手了,偏偏羊山的男男女女还引狼入室,“那个金瓜不好,你摘这个大的”、“坎上那树核桃皮薄”、“野桃小、黑点点难看,吃起来可香”、“这树花红甜、脆!”

迷雾细雨中的羊山,是色彩更浓烈的世界,村俗艳丽的大红大黄大绿,挑逗人们的味觉、刺激大家的视觉,让叽叽喳喳的女人们时常显得尖利的声调婉转起来、添了点沙沙的磁性。

一位老者走近时,才让我从那刹那的眩晕中走出。

老者姓危,羊山村人。年过七旬却看似五十左右面貌。下山给在旬阳县城的女儿捎菜,菜送上便车找到熟人,他现在回返途中。儿女四个,现在都在山外的世界——最小的儿子在陕西的名校西安铁路一中教书。

危老哥很是健谈。说东宝塔、说洪恩寺,只埋怨县里刊碑弄错了年代,“寺庙是明正德年间烧毁的,咋可能建寺庙的年代也是正德年间?咋可能才建起就烧了?建庙时间肯定比明正德年间要早!”危老哥的四间土墙房就建在原来的洪恩寺旧址边,寺庙残留的瓦片,有几片就盖在了他家的房上。

那时大家还不晓得保护文物。后来就懂了。

早先,大家拿东宝塔的砖回家拱门窗,东宝塔最下面几层快掏空了。后来知道应该保护,再也没有人打东宝塔的主意。现在,东宝塔周围一圈松柏已经高有数丈。

危老哥识字,当过三十多年村文书。在他看来,这个村子最特别的是:不过1000人的村子,居然有70多个姓氏。你说奇怪不奇怪?

羊山已经是1400米以上的高山,属于秦岭余脉。羊山顶上、洪恩寺边是缺水的。但是当地把草甸等处所叫荡。荡作为名词,指的是浅水湖,是积水长草的洼地。羊山早先的居民是湖广迁移来的?

危老哥说,以前羊山并不是谁都能够来定居,羊山早年是土匪盘踞的地方。

给我们带路的青年版画家、构元中学的尉迟老师就是这样一个剽悍有匪性的人。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偏又是很细致很耐烦的老师,指导了超过100人次的学生参加省级以上美术展览,教出的学生每年都有考入艺术院校的!

——不过这是又一个故事,该在另外一篇文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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