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

作者: 江旺明2016年02月28日现代散文

户外有土的地方就有春草的踪影,正如诗曰:“春来无处不茸茸。”

路中一株株小草,被人踩得弯了腰、耷了头,如同一个个残兵败将,有的甚至被车轮碾得粉身碎骨,成了一团团绿浆。然而“林花扫更落,径草踏还生。”没多久,一株株小草便伸直腰,昂起头。路草,生了又压,压了又生,一茬接一茬,一代承一代,生生不息。

金色的油菜田岸边,长着嫩绿的春草。春草如青葱绿丝,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又如一条条绿带,套在岸边。“绿带”之中夹长着清明菜和荠菜,金色的清明菜花和雪白的荠菜花点缀其间,蛋黄的菜花瓣落于其间,使“绿带”绚丽多彩。放牛老汉看中田里嫩绿的青草,将牛牵入田沟和田岸边啃吃。油菜收割了,春草依然青翠。然而,它甘愿被犁翻入土底,发酵腐烂,化作春泥,回报土地。

苍翠欲滴的大树下,姹紫嫣红的鲜花下,婆娑起舞的翠竹下,有青草的踪影;巉峻的岩石缝隙里,深谷的清泉旁,幽深的山洞边,有青草的芳姿。它无声无息地为大树、鲜花、翠竹作陪衬,甘愿为岩石、山泉、山洞作点缀。无人欣赏它的美丽,也无人知晓它的作用,然而,它“从不寂寞,从不烦恼”。大树、鲜花、翠竹遮住了阳光和雨露,它从不抱怨;山羊、野兔等视它为美食,它不沮丧。

“阳春二、三月,草与水同色。”静静的池塘边,长满水菰、水芹、菖蒲等水草。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水面上一株株荇菜(水荷叶)苗。它们崭露头角,如雨后春笋,“小荷才露尖尖角”。“尖尖角”渐渐绽开,如绿色的小伞,或撑于水上,或飘于水面。细小青蛙常爬上“小伞”,以此为游乐场,尽兴玩耍。到了暮春时节,从“小伞”丛中,伸出一枝枝黄花,然而,它不像迎春花那样张扬,也不像丝瓜花那样喧哗,引来蜂飞蝶舞。清清的河塘水中,一缕缕水藻更是低调。它将根扎入水底,将身隐藏其中,始终不肯露于水面。

春草,平而不庸,守而不移,荣而不喜,美而不骄,无怨无悔,坚守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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