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作者: 张敏2016年02月29日情感散文

老屋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老屋为上世纪八十年代建造,一半红砖一半土砖,堂屋将房屋分成整齐的三间,墙壁上隐约有黑色烟熏痕迹。经过三十年的风吹雨打,至今仍坚毅地矗立。

老屋向阳,门外有一株大枣树和一棵槐树,不远处有一方浅池塘和一口冬暖夏凉的古井。周边树木葱翠、小桥流水、野花遍地。

老屋最显眼的是东边的晒台,那里站得高看得远。小时候,我总是小心翼翼地顺着木梯爬上晒台,看看哪家烟囱在冒烟就知道哪家有客,小伙伴们相约成群也去凑凑热闹;如果家里有客人来了,站在晒台上朝着田园的方向喊一声,不一会母亲就会提着新鲜的瓜果蔬菜匆匆往家赶。

春暖花开时,老屋周围一片勃勃生机。有时,燕子会在梁木间做窝,母亲总会笑着说,“燕子在家做窝好,是喜兆”。每当小燕子孵出,几个小黑脑袋从窝里钻出来,呢喃私语,老屋好不热闹。几个爱捣蛋的光屁股孩童拿着竹竿不停挑逗,母亲拿出一把糖果,小伙伴们一哄而抢都跑开了。

夏天,萤火虫在草丛里不停跳跃,像星星眨着眼睛。因为老屋门前宽敞,小伙伴们一吃完饭就聚在这里嬉闹,而当时乡亲们对彩色电视的热情远远超出了想象。热情好客的母亲总是搬来长凳子,准备清香的薄荷茶和一些手工小吃招待大家。等到电视看完了,孩子们也玩累了,大人们到处喊着孩子早点回家,老屋门前才渐渐安静下来。

秋天,梧桐叶在老屋的院子里铺满一地,金黄和杏红的颜色交相辉映,勤劳的母亲已经晒满了玉米和红辣椒,蔓延着秋收的幸福和喜悦。在我的印象中,院子里总会有一只白色的狮毛狗,据说小狗的年龄跟哥哥年龄相仿,农忙之时,它会跟着大伙儿东奔西跑。它一直守着老屋,直到老死,家里人将它埋在老屋后面的山上。

那时冬天的雪很大,清早,轻轻推开老屋的窗,到处一片白茫茫,远处或深或浅的脚印越来越近。顽皮的小伙伴们在雪地里逮麻雀,老屋周围溢满欢声笑语。等到池塘里结了厚厚的冰,我们便相约一起上去玩耍,尽情享受冰雪的乐趣。

后来,家里搬到街上的楼房,我去老屋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车子从乡村经过,我总是忍不住朝着老屋的方向望去,心里虽然有失落,但回忆却是幸福的。母亲每次把侄儿带回老屋,总会指着进门墙上的奖状,看,你姑姑以前学习好,奖状都贴满了。

去年回家,我问母亲,老屋尚在?母亲说,经年累月的老屋已有岁月侵蚀的痕迹。顿时眼睛模糊了,环顾四周,还有一股熟悉的泥土气息和温暖。原来,老屋一直在我心里,从不曾离去。

在喧闹繁华的城市中,每当心浮气躁时,我会想想老屋,心情会渐渐平静。也许,在每个人内心深处,总会有一处地方像老屋,让我们驻足停留,不求功名利禄,但求无愧于心,真实、朴素而脚踏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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