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个热字了得

作者: 谢泓博2016年06月08日现代散文

暑假,回到湖南老家的我,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热。

我们回去时,老家已经是全国持续高温时间最长的地方了。我在手机上一查,说是已经有39天了。最高气温不是40摄氏度便是39摄氏度。

一个多月的高温干旱,早已将老家人烤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大家每天坚守的原则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我的心中也憋着一股发不出来的怨气,十分烦躁不安。我能对老天爷发火吗?那样也只能让我再流出一身热气腾腾的臭汗来。

我坐在大厅里无奈地写着暑假作业,旁边放着一台电风扇,调到了最大挡的风力。虽然风扇在卖力地“呼呼”转着,但送出来的热风还是使我头上冒着汗珠,捏笔的手也滑腻腻的。突然,停电了。风扇喘了几口气,歇菜了。顿时,我感到一大团热气笼罩着我,汗珠子也像憋足了劲,拼命往皮肤外涌。看着外面骄阳似火,期待着来点凉风。终于,树叶动了,水波漾了,风来了。却是一股热浪!着实很亲热地扑在我的脸上,像要蒸干我的汗珠。衣服在身上贴得更亲密了。一会儿,来电了,风扇“呼呼”地吹出了我的笑脸。

屋子旁边是一片小树林,里面有几丛芭蕉树。芭蕉叶虽肥大,但在太阳的炙烤下,已经憔悴了,也减肥了。颜色不是翠绿,而是白绿,叶边还卷了起来,蔫头耷脑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连那大叶脉,也变得十分扁平,似乎窄了许多。田地里的水稻还没有成熟,这时正需要灌溉,但是各个池塘的水已经越来越少了。再加上高温的炙烤,它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没有一点精气神。

邻家的大黄狗,懒懒地趴在竹林子里,吐着长长的舌头,“哈哈”地换着气,连口水都不滴了。快傍晚了,农人才把大水牛从牛棚放出来。水牛一出门,就急慌慌地奔向水池,张大鼻孔地猛喝水,鼻子几乎碰着池底的泥巴了。喝完了,再走到池子中央,左边滚滚,右边滚滚,滚得四蹄朝天,好一个凉爽的泥巴浴!在主人的吆喝下,它才恋恋不舍地从泥坑里爬起,惬意地甩甩尾巴,在晚霞中优哉游哉地闲逛去了。

舅舅家池塘里的鱼,一到下午就在浅浅的池水里翻腾,露出黑黑的脊背。它们大概实在受不了池塘这口“热水锅”了。果然,几天之后,池塘边便浮满了白色的小鱼尸体,引来了不少的白鹭来享受美食。再过一天,大一些的鲤鱼也热死了,僵直地浮在水面上。舅舅连忙把露出黑脊背的草鱼和鲤鱼全给捞上来了。现在,绝大部分的池塘都没有水了。

我们得把平时的洗脸水洗菜水存起来,放在一个桶里,去浇灌那些焦渴万分的蔬菜。终于,那条小小的丝瓜长大了,虽然,一头大一头小,很畸形。那些神奇的藿香,外婆可以每天摘一点嫩叶,给我做鱼吃。幸亏井里的水还是有的,每天可以把我这一身一身的臭汗洗干净。只是每到洗澡时,我便要与衣服进行一场搏战——因为汗湿的衣服粘在身上很难脱,而我又很胖。每当这时,我便要打破常规的脱法,拉啊、从上面拽啊,在下面踢啊,又一身臭汗之后,终于使我和衣服、裤子成功分离。

唉,这些事情,怎一个“热”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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