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很快乐

作者: 毛一琳2016年06月09日优美散文

尘封在记忆里的童年,自由,美好。

那时的我,是在农村野玩的丫头,每天和邻居家的小孩儿玩泥巴、捉蚱蜢、捕蟋蟀,每天晚上回到家,满头满脸浸透着疲倦。

那时的我,枕着蝉鸣入睡,应着鸡啼醒来。每天早上在太阳刚升起来时穿着肚兜,坐在清凉的院子里,等着奶奶做的洋芋、炒的西葫芦上桌,就着甜甜的玉米馒头,夹着菜“啊呜”一口吃掉。

那时的我,在早晨八九点钟时扛着我的小铲子,一蹦一跳飞跟着爷爷奶奶到苹果地里去,其实,三个人去地里,实际上也只有两个人在干活,而我,不知疲倦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苹果地里奔跑,到头来,到尾去。

那时的我,好奇地站在牛房里,望着爷爷熟练地把从山坡上割来的草在铡草机上铡成一截一截,然后倒进食槽,牛嘴上上下下飞嚼着,满意地望着爷爷,眨巴着眼睛。

那时的我,坐在院里的小凳子上,抬头望着夜晚的星星,衬着月色朦胧,听着邻居年过八旬的爷爷大吼秦腔,夜色中荡漾着农家特有的泥土滋味。

那时的我,看着爷爷抱来的一条狗,浑身呈金黄色,狗眼炯炯地扫视着新住所。爷爷给它起了一个土里土气的名字——欢欢。从此,在乡村的童年生活中有了一个忠实的伙伴。

从那时起,很快乐。

那时的我,玩泥巴、捉蟋蟀、捕蚱蜢,傍晚回家时,有了伴,便是欢欢。那时的我,枕着的不只是单一的蝉鸣蛙声,还有它厚实的鼾声。早晨起来也不再听见渺远的鸡啼,而是它清脆嘹亮的吠声。这个“它”,便是欢欢。那时的我,跟着爷爷奶奶去苹果地里时不再孤单,在田地里奔跑时也有了追随者。这个追随者,便是欢欢。那时的我,吃饭时会故意把好吃的饭撒在地上,或者在吃排骨时故意留一些肉在骨头上,给我的玩伴,那玩伴,便是欢欢。

因为到了要上托儿所的年龄,在爸妈来接我回城时,紧紧搂着你的脖子,大哭,而你,把头扎进我的怀里,低声呜咽。我被强行抱进车里,隔着车玻璃,我感到你挽留的目光火辣地望着我。车发动的时候,我在车里歇斯底里发出嘶吼,而你奔跑在车后,叫着,声中带着依恋与忠诚。

泪水不可抑制地涌出眼眶……

过了托儿所的第一个学期,我坐上了回家乡的车,在踏上熟悉土地的一瞬间,觉得亲切而又陌生。瞅瞅自己的皮肤,白白净净,与以前浑身黑不溜秋的“疯丫头”截然相反,身上的打扮与乡村格格不入。走进原来的小院子,你激动地扑在我的腿上,发自内心地叫出欢快的吠声,想必那一天一定在你我的梦境里出现过很多次,然而此刻变成现实,变为美好,变为永远,定格在那一年那一天,定格在那一分那一秒,定格在我们心中。

此后每每回到老家,得到的却是诸如“出去玩去了”之类的言语,我知道,你生性好玩,活泼,有时出去野一天也没人觉得不正常,所以,我理所当然地信了这个所谓的理由。我惆怅地望着旖旎的夏日风景,心里却有说不出的空旷,南风吹着落在地上的枯草,以前每当这个时候你都会扑在那草上撕咬一阵的,此时却看不到你嬉闹的身影,我倚在门框上,说不出的孤单。

又过了几年,曾经在乡村玩得如鱼得水的小丫头如今已长成了一个大姑娘,现在我依然不知道欢欢在何处,毕竟,我们已经有四年没有见面了。我怀着辛酸与万分的想念向着马上就要落下的夕阳倾诉自己的心愿:欢欢,我祝你平安,快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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