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黄香沟

作者: 牟雪菊2016年09月19日写景散文

七夕,传说中牛郎织女终年一见的佳期。我们一行十人于晨光中出发去黄香沟。这支队伍的成员之间并不怎么熟悉,有的甚至是初见。天知道,我们这些各行各业、各年龄段儿、一直各奔东西的人是怎么在临洮五十多万人中相遇并相识的!

随着路的延伸,碧山翠微,热情相迎,绿水曼妙,欢快相随,间或一两匹马影掠过车窗,车里便溅起一串明朗的笑,看山喜、看水喜、看到那牛马的模样也要欢喜一阵子。目的地渐近,心情也逐渐应景:我柴米油盐之心怀竟突生怀抱天地之浩瀚胸襟,我开始期待即将到来的会面,却又强装出镇静,竭力维持着淑女的样子,仿佛去赴一场秘密的邀约。

此时正值炎夏,然而在春天迟到、夏天磨蹭的、慢热的大西北,正是热烈如火的时光。因之,消暑纳凉——这可不就是个最好的去处?

徒步黄香沟,只见遍山黄花,满坡牛马,游人如织,帐篷若星,人们三五成群或走或停、或说或笑、或凝眸深思、或仰首四顾……种种惬意潇洒,尽在举手投足中散发出来。这让我突然想到——“行走的梦想家”。

可不是么?从俗世里拔出自己,在自然的怀抱中追寻本真,这是我们这群人得以相聚的重要原因吧?黄香沟是因“色”因“味”因“沟”得名的吗?这我并没查过,也不想去考证。许久以前听过这样一句话:“你觉得牛奶好喝,难道还要去见见那只产奶的牛吗?”我觉得这儿好看,好好看就是了,至于考据验证,不是我这个游人的事。况且,有时候真相来得还没有胡思乱想让人心动!

看看吧:眼前的黄香沟是一幅色彩饱和、明暗对比鲜明的油画,优雅而亮丽。天空湛蓝,让人心痒;白云清亮,叫人失语。于是,不期然的欢喜就像奔涌的喷泉似的、从四肢百骸舒爽的细胞中、从千沟万壑幸福的血脉中夺路而出——

水缓处,宛如长虹卧波,迤逦穿行绿草黄花间;波急处,则浪团水涌,恰似怒马狂奔,显示出劈山碎石、无往不利的骄狂洒脱。那朵朵飞溅的浪花,在照相机镜头眨眼的那一刻,瞬间凝结,变作泼洒倾倒的冰瀑,闪耀着纯粹的耀眼透骨的冰凉光辉!回看那被定格的瞬间,心里总是会浮现出酷热中猛咽了一块儿激爽的冰珠似的颤栗。

空旷处,则满眼都是绿草地、满心都是黄花香。狭小处,则石壁突兀横插,两峰挨挨挤挤、你侬我侬。低首,惊见急流怒拍石壁,溅起朵朵冷艳的花儿;抬头,只闻狂浪隐隐低吼,头顶只剩一线天空——于是,水急催人、山猛逼人,那架势,仿佛只欲把贸然闯入的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永久关了禁闭。

一路涉水,一路冰得尖叫、冰得大笑。也许就是这样清淡的欢喜缓释了俗世无端的隔离感,山涧水域清新的空气让我们这些人不经意发出了接纳彼此的信号。大家的脚步和语言一时也随性自然、张扬大胆起来。山水怀抱、花草相依,我们有什么理由那样的防范、隔离?犹如迷途的一支支细小山溪,逐渐在山水的怀抱里彼此认识,大家开始大声谈笑、尽情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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