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仪式”

作者: 吴玉萍2016年09月24日现代散文

仪式早已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在不同仪式举行的那一刻,我们也被不同的气氛感染着,强制启动心中的情感,或喜悦、或激动、或悲伤……潜在的隐形的情感借“仪式”变成了现实的可能。

前不久热映的电影《小王子》中狐狸和小王子有一段经典对话:

“最好还是在原来的那个时间来。”狐狸说道,“比如说,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准备好我的心情……应当有一定的仪式。”

“仪式是什么?”小王子问道。

“这也是一种早已被人忘却了的事。”狐狸说,“它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比如说,我的那些猎人就有一种仪式。他们每星期四都和村子里的姑娘们跳舞。于是,星期四就是一个美好的日子!我可以一直散步到葡萄园去。如果猎人们什么时候都跳舞,天天又全都一样,那么我也就没有假日了。”

“仪式”建立起了人们身外世界与心中世界之间的联系,通过“仪式”给个体强烈的自我暗示,赋予了寻常日子不寻常的意义,使个体的某个日子不一样,而这个不一样的日子又使个体相对于群体变得独一无二,或相对于过去的自己变得面貌一新。

谈论“仪式”就会涉及深层次的心理哲学的问题:物质和精神,到底何者是第一位的?于是便有了唯物和唯心的对立,这两个似乎不可调和的派系,争论了几千年,从希腊学院一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定论。现在更多人接受的观点是“物质和精神并非对立的,它们不过是世界模型的两个端点”。

“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王阳明在《传习录》中将两个端点链接的过程归纳为“身、心、意、知、物”,暂且不谈“身”这个本体,“心”和“物”之间还有“意”和“知”。“意”属于观念的范畴,“知”从属文化的范畴。许多传承数千年的政治、生活礼仪,已经深入人心,成为中华民族的集体观念(意识),也是带有浓浓中国风的民族文化符号。所以观念和文化共同构成了“仪式”的本源。

古代父母通过总角、束发、及笄(女子)、弱冠(男子)这些大小不等的“仪式”,完成了子女从儿童成长到青少年最终成人的教育轨迹。通过“仪式”在观念和文化层面上强化暗示子女在不同的时期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将父母期许的心理元素外化为子女的实际行动。

“仪式”究竟能收到什么效果?我在儿子五岁生日的时候,做了一个测验。首先要强调仪式并不是突发的,而是有计划的。我提前一个月反复给儿子灌输观念,“五岁”意味着是“大孩子”了,“大孩子”的标准是要单独睡觉、更独立、更自律……在五岁生日前一天,我们将儿子的卧室进行了重新装饰,以焕然一新的地中海风格迎接这个特殊的生日,然后在生日当天举行了一个Party,正式宣布儿子已经跨入“大孩子”行列。这个仪式结束后,儿子不负所望,顺利养成了单独睡觉的习惯,一段时间后因为自律表现好升任了小班长。

看来,“仪式”的作用不仅仅在于广而告之,强化某种行为的神圣性或某种活动的重要性,更重要的影响在于它能内化人们的理性精神和品质。尤其在实施教育的过程中,藉由仪式表达正能量的观念和文化,使受教者的精神品质朝着真、善、美、有趣、心胸开阔的方向发展。人需要仪式,需要仪式带来的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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