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枣树

作者: 张岩2016年10月04日现代散文

在家乡的沟沟坎坎、地头崖畔,随处都能见到一种极普通的野生植物——酸枣树。

酸枣树虽叫树,但它却很难成树,长不到杯口粗细就会自然干枯,由根部再生嫩芽。它低矮丛生,枝上长刺,枝干紫黑,就连根也是弯弯曲曲的。

春天来临,蛰伏了一冬的酸枣树也如同其它复苏后的树木一样,干枯的枝头先是露出黄茸茸针尖般的小芽儿,数日过后,渐渐增多的嫩芽,就长成了浅绿色的叶片。

进入初夏,酸枣花开了,一朵朵淡黄色的小花缀满枝头,暗香浮动,招蜂引蝶,极具野趣。花谢后,枝头便结出了数不清的小酸枣。

到了秋天,酸枣成熟了,一颗颗熟透了的酸枣,个儿不大,圆圆的,红红的,透着光亮,吃在嘴里,酸中带甜。它是秋天乡间最为新鲜的野生“水果”,也是大自然赐予农家孩子们的美味。

我爱家乡的酸枣树,它没有白杨那样挺拔高大的身躯,也没有垂柳那样婀娜柔美的身姿。与那些被人精心照料的果树相比,逊色了很多。然而,如草芥般卑微的酸枣树,却有着令人敬仰的可贵品格。

酸枣树,默默的树,无私奉献的树。

没人为它施肥,也没人给它浇水,可它从不索取,宁静淡泊;忍得贫瘠,耐得寂寞;不怕风吹日晒、雷鸣电闪的摧残;不惧严寒酷暑、风霜雨雪的肆虐;在大树都难以生存的地方,顽强地活着。从落地生根到开花结果,年复一年,默默地为大地增加着绿色,它总是集一年之精气神迸发于秋季,把那酸甜可口的果实奉献给人们。即便有农人将它的树身砍下,拖回家扎篱笆,或者塞进灶膛做柴烧。它的根依然会沉默在养育自己成长的土壤里,待到来年春天,从根茬处再顽强地吐出新芽,抽出新枝。

酸枣树,不卑不亢的树,铮铮铁骨的树。

它从不与其它树木争高论低,也不像爬山虎般依附靠山扶摇直上,更不似藤类花草绕缠登攀借花献佛。只靠铮铮铁骨傲然立于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坡上。即使果实摘尽落尽,叶子静静飘落,再也没人光顾它,可它光秃枯瘦的枝干,仍会在寒风中低吟。为大地增添一幅奇异的景致。于顽强不屈中透出善意和美感,在微风中向苦恋的大地点头致意!

我赞美家乡的酸枣树,它那质朴的身影、深沉的情怀、奉献的精神,像极了同在那片土地上辛勤劳作了一辈又一辈的父老乡亲。

我感谢酸枣树,它使我明白了:作为生命的个体,不同的生活方式,体现着自身生命不同的存在价值和意义。人要学会在逆境中成长,不惧风雨,再苦再难也要结出属于自己的果。

我愿像酸枣树一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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