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雪

作者: 许佳希2016年10月09日儿童散文

雨下着,打落在后院的枇杷树上。今宵醒来,望见梧桐高高,零零星星的雨闲适地下着。我和祖父,乡下孩子走出了这青瓷白瓦的后院。

我们去寻菜花。菜花寻不着,我急了。祖父轻轻地撑着伞,梨花淡白,雨正凉,一树的桃花清清白白中带点微红色的笑意,感觉凋落在了地上。老人撑着伞,独自悠闲地走着,雨靴满是尘泥。他的后面牵牵扯扯这一路零星的菜花,满是清香的味道。原来院门后面满是菜花。

于是,我穿过田埂去看菜花。雨下得大了些,水轻轻地流着,菜花像雪一般。端详着满地的菜花,我竟发现了一种精神:平淡。雨中,菜花似乎随着我的心境而变。儿时,我常住于一片古屋之内。每当下雨时,屋内独点一盏青灯,我和祖父静听下雨的声音,似乎听到了人生之境。只是听,我未看,却听到了菜花、枇杷、杏花以及所有的树,似乎都会说话,或许像是画在了宣纸上。一年四季,我都听,我恍然听到了春雷、夏雨、秋风、冬雪。古屋是个书斋,那些雷雨风雪似乎就在一卷卷的书里面,但书中的风雨却不像真正的风雨。于是,祖父就带我走出书斋,去寻找那些零散在地上的风骨。不知是什么时候,我终于找到了这风骨。但当我找到的时候,我已经长大了,但我还是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看着风景。

我审视着他们。时间也慢慢过去了,似乎我豁达了许多。

或许菜花黄了就是黄了,落了就是落了,它不会等谁,但始终保持着自己那种万事洞明的平淡风骨。但我又怀疑自己,难道这就是牺牲文化的苦涩代价吗?

至少我身旁还有个孩子,他笑着。似乎不见了,当我再看时,原来他在花中,他落下了花,一步步无拘无束。我由书斋走了出来,但我又走进了书斋。我终于明白,我不是在用牺牲什么来换取成人世界的通行证,只是换一种方式而已。

但我还是有一种忧虑:城市是否可以像乡村一样,或许说,他们是否可以有一种淡然的风骨,“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书斋雪,下过雪的书斋定然有平稳中带些淡然的风骨。侧目倾听,字字句句,像遥远的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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