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古道春亦归

作者: 赵玉明2016年11月14日抒情散文

阳春三月,生机勃发,天高云淡,草长莺飞。

可当我站在古老的齐长城脚下,却怎么也无法把春天用到他的身上!

荒草淹没了古道,也淹没了蜿蜒于岭脊之上的齐长城,曾经的辉煌已让位于苍凉,也只有在咽咽的山风之中才能寻出一点雄壮。

因为我是渺小的,连他的身上抖落的一颗小石子也无法比拟。苍黑色的石头已经傲视千年,所以春天显得那么孱弱。历经两千年,历经两千余个春夏秋冬,这一切,他都已淡看。我想伸手触碰一下,他的苍老的身躯,伸出去的手,却只能悬停在半空。我无法触碰,更不敢抚摸,我应该对他顶礼膜拜。

轻轻地拨开枯草,悄悄前行,仿佛害怕一个好不容易入睡的老人的梦。荒草、劲松、野性的风,才是他的胸怀。我无法用语言对他描述,因为任何语言都是那么苍白;我不敢轻易的用哪怕一点点华丽去修饰他,因为一切点缀全都是多余。

他就是他,一个历经沧桑,虽然老迈,依然坚强站立在群山之上的巨人!

我不是哲人,无法用语言描述他的恩怨情仇,社会的沧海桑田;我不是史学者,无法用一块石头推断出他的前世今生,他的作用种种。我只是他的一个过客,一个在他生命里与之相遇的时间小于刹那的尘埃。

虔诚地仰视这破败的古墙上的每一块石头,耳边的风声已幻化成了阵阵金鼓大作、骏马嘶鸣之声。远远看到一队人马,金戈铁马,马蹄特特而来,旌旗招展,甲胄鲜亮,虎啸龙吟,气贯长虹。也许在某个枕戈待旦的夜晚,闲暇时,也会传来阵阵怨笛悲琴之声。石头上的每一条纹理也一定承载着一个故事,有些我们知道,而有些却已淹没在这黄尘古道之中,或说历史本来就是故事,就凭这些永远无法还原真实。

满目苍凉,满怀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极目远眺,群山迭出,齐长城在山脊之上霸气的傲视一切。可就在那远远的山坳里有一丛嫩黄,是什么?是迎春,是迎春!春天来了,无论他多么老迈、多么厚重、多么沧桑也无法阻挡春的到来。

低头细细看去:粉的、白的、紫的不知名的野花都开了,尽管细小,可也那么热烈;细的像针一样的草尖也不服气的钻出了他的前辈们的枯干的身躯编织成的厚厚的地毯;桃树、杏树、梨树等各种树的枝头都长满了饱满的花蕾,圆圆的花苞仿佛一不经意就会怒放而出;沟底的柳树也已然告别了冬日里硬邦邦、随时战斗的姿态,枝条也被春风轻抚的婀娜多姿。

再回首,细细端详齐长城,就在他硬朗的眉宇间多了一分慈祥,他苍迈的的身躯之上也多了几许生机。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就从那些历经千年风霜的石块间探出了脑袋,坚强的松树也换上了青翠的新装,远远地有松鼠在林间跳跃,还有五彩的山鸡不时被惊起“嘎嘎”的飞去。这时,齐长城更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安详的注视着一切,静静的呵护着一切。原来,温柔也是他的心怀!

历史无法阻挡,老迈也无法阻止!可不管多晚,春天毕竟还会来到,生命也没有什么可以战胜!葳蕤繁茂,生生不息,不是岁月更迭可以阻挡的!和煦的春风春风吹起,吹走了寒冬,吹走老迈,带来了生命,带来了青春。

沧桑毕竟挡不住,春色满眼风光足。劲松顽石阅无数,黄尘古道春归处。

我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已被春风带来温度的石块,像是抚摸一个慈祥的老人的沧桑的脸,我想用我的体温告诉他:春天来了,你的周围已是生机勃勃,不久之后他们也会把你装扮的更有生机,而你也会再次展现自己强悍的的生命力!

满怀敬畏的站在齐长城上,远远望去,山脚下的海山湖波光粼粼,齐整的农田里麦苗青青,静卧在山脚的小镇鳞次栉比。满眼的生机,满眼的希望!

心中不觉一阵畅快、喜悦,脚步也跟着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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