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们渐渐地老去

作者: 文雪梅2017年03月08日来源: 邵阳日报情感散文

和我面对面坐着的老李,平时沉默寡言,可是,只要一说话,他的嗓门就很大,一句话出来就像扛着门大炮,非得狂轰滥炸一番不可,好像谁都欠他的一样。老李的生活习惯不好,办公桌上乱得像鸡窝,电脑键盘上盖满了尘土,眼镜盒、茶叶、剪刀等工具胡乱堆放着,我们办公室里的几位年轻人不由皱起眉头。可是,碍于他比大家年长,大家都默默忍受。

最近,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老李坐在办公室里就按捺不住了。他拿着洗脸盆上的新毛巾去水房非得冲洗一番,从头到脸,要好好凉快一下,完了,还要在办公室炫耀:“好家伙,这下可舒服了!”

谁想到,时间长了,办公室就有种异味。早上打开门,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同事们都嗔怪:“这老李,真是的,不洗澡,不洗衣服,还要把单位的毛巾弄脏,简直不可理喻。”

想起我乡下老家的隔壁,主人是一对独居的老人。儿女都在大城市工作,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家看看。平时,老两口很少串门,最多就坐在大门口和我们聊天,淡定地望望远方。有一年,雨水好,老人家院子里的草都长荒了,淹没了人的膝盖,一直到房檐下到处都是草。好在院子中央只留了一条走人的小径。我告诉母亲:“这家人真懒,是不是那草里有长蛇,都不知道动动手,割了草!”谁想到,母亲笑着说:“不碍事呀,人老了,身子就懒了,不想动弹了,随它们长吧。”到了入伏的天气,草长成了一人高,其中还夹杂着五彩缤纷的花儿。草的气息,花的气息将这家院子装扮得异彩纷呈,美丽如画。

上周去父母家,见父亲看电视时,看着看着,总会不由自主地睡着了。父亲戴着眼镜,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哭笑不得,就在我想一把摇醒父亲时,老公却挡住了我:“让他睡会儿吧,不要打扰老人家!”后来,老公才告诉我,这些年,老爸身体越来越差,记性也不好,看电视时经常就睡着了,很多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就忘记了。

随着岁月的流逝,每个人都会慢慢老去。曾经年轻英俊的外貌不复存在,皱纹会慢慢爬上额头,洗不干净衣服,懒得不想动弹,不想动脑筋,也许会不讨人喜欢。还是原谅我们渐渐地老去吧。因为,总有一天,你也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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