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最爱

作者: 彭忠富2017年03月31日来源: 邢台日报情感文章

下班后,我竖起衣领,急急忙忙地回家去。突然,一阵久违的烤红薯香飘过来,甜丝丝的,带着些许焦味,这种熟悉的味道让我垂涎欲滴。烤红薯!肯定附近有人在烤红薯!

烤红薯是我儿时的最爱。过去家里是土灶,母亲做饭炒菜我负责烧火,火的大小全在我的掌握之中。要想火候小而不断,就得使用油菜籽壳或小麦壳,灶膛里的温度不高,但始终保持着一定的火力,这时候,我就可以烤红薯了。选择一些大小合适的红薯,用火钳埋在灶膛里让它们煨着,每次可以烤四五块。等到灶膛里的火苗完全熄灭了,就用火钳把红薯夹出来,放在地上挨着翻身抖尽草木灰,晾到手可以拿,烤红薯就可以吃了。不过通常说来,我们都没有那样的耐性等下去,相信绝大多数猴急的孩子都差不多,因为烤红薯的味道太诱人了。

于是在厨房里,你就会发现,一块刚从灶膛里夹出来的烤红薯,就在我的左右手之间跳跃着。这样颠来倒去,应该是可以降温的。颠倒一阵,我就开始轻轻地拍打红薯,边拍边吹掉红薯上面的草木灰,拍的目的自然是让薯皮和薯肉分离。烤红薯灶膛里煨得久了,薯皮会变厚,然而外焦里嫩,薯油还会浸出来。事实上,烤红薯的确需要趁热吃才有味道,如果晾冷了,那种焦甜的风味反而消失了。等到温度适宜了,掰开烤红薯来,还热气腾腾的。一股甜丝丝的味道立刻进入你的鼻腔,深深地吸上一口,顿觉心旷神怡。轻轻地咬上一口,甜甜的,糯糯的,吱溜一声就顺着喉咙下了肚。有时候不过瘾,我甚至会连烤红薯皮也吃掉。于是一块烤红薯吃完后,我的鼻子、嘴角和腮帮子全都黑乎乎的,变成了小花脸,经常惹得大人们哈哈大笑。

城市里也有烤红薯,一口大缸,改成火炉的模样,中间放着燃烧的焦炭,周围的缸壁上,经过改造添置了凹壁,码放着层层叠叠的红薯。也有些是在大缸的中上部,安上了钢丝罩子,像倒扣的筲箕一般,红薯就放在钢丝罩上。不过今天的红薯摊,似乎跟过去的不太一样。在街道拐角处的角落里,停着一辆三轮车,拖斗上面载着一个方形白铁皮炉子,上面还有烟囱,不时有小股的烟雾袅袅地升起来,特别温馨。广告牌上赫然写着:“烤红薯,香又甜;经常吃,能抗癌。”

一个戴着花镜的大爷,正在忙碌着给顾客称红薯,几个孩子正围在旁边看热闹。白铁皮炉子的正面大有玄机,中间有两个方形孔,上面是用来添柴火的,就是普通的木柴,切成筷子长短,有两三指宽。下面是个抽屉状的格子,拉出来里面就是木柴燃烧后的灰烬。这样的烤红薯摊,就不会边走边破坏环境了。铁皮炉子的左右和上面共有九个圆形隧道状的抽屉,抽屉是用铁丝做成的,一个抽屉上可以摆放三个红薯。这样的铁皮炉子虽说不太美观,但是红薯完全和炉火隔开了,纯粹是整个炉子的热量将红薯煨熟的,卫生又方便,怪不得顾客络绎不绝了。这样的烤红薯,干净卫生,拿在手里暖暖的,像母亲的手牵着你,咬一口,暖胃又暖心,那种久违的味道一下子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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