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风起话清明

作者: 李欣玲2017年04月27日来源: 衡阳日报情感文章

清明忆亲人,那些隔世的场景象是岁月的印章,也或是一段安静的文字。还有爱,时光的利刀闪过即戛然而止。

每逢清明,各家年迈的老人准备着纸钱。黄灿灿的金箔纸折叠的元宝,一张一张拓印的冥币,无声地暗示着一抹乡愁,一丝感伤。清明是清凉的,凉意中又充满了对明天的期盼。清明还是一种别样的情节,活着的人对已故亲人幽幽思念的释怀得到些许满足。人们买齐一摞摞,一沓沓的纸钱,一瓶小酒,几样小吃,起程赶赴墓地。

不知那些亡灵们是否知道我们的祭拜?

千百年来,我们延续着清明上坟祭祖的习俗,在明媚的春光抑或阴霾的日子里,心底那份感恩的情怀,依旧那样静静地在我们的生活里回放,烙在我们的心上,也盛开在青青的田野里……

先人的墓地,是我们熟悉的地方。默默无语的田野里,望着先人们寂静祥和的栖息地,感到时光的凝固,记忆的凝固。每逢清明,我都会想,春风吹醒了万物,却无法将尘封的父亲唤醒。春雷鼓喧了大地,却丝毫不曾惊动沉睡的亲人。这样的幻想是幼稚的,是成年人不该有的遐想,但这却是极其美好的,怀念久了就会分不清楚梦与现实。也正是这样一座冰凉的石门,筑起了一座永生之城,我进不去城,他走不出城,于是我们父女就这样被隔在阴阳两重天,今生无缘再见,只留下了半生的情缘,半生的思念。任凭我一个人静静的书写着忧伤,晚归深夜的小巷,再也见不到抽着烟,徘徊着,等待我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因为思念,因为感恩,平日里便把这伴着疼痛的幸福放在心底一遍遍品着。于是清明,将所有情怀推向了极致。这一天,贯穿在我的生活里,就像一部老电影的剪影,届时回放。这一天,总使我难以忘记那岁月尽头的斑斓,那与父亲在一起的点滴时光……

到了墓地,我们会为坟上添土,然后开始点香、烧纸钱、插花、献祭品,还要点燃一支烟插上,再敬上一杯薄酒。一炷香的缥缈里,尊敬在心间升腾;逐一献上的祭品,为孝道描摹细节;焚几许的纸钱,泉涌的思念纷至沓来;红润的眸子里,期待一次隔世的对话;叩首磕头的谦拜中,是传承久远的虔诚。

一阵风吹来,焚烧的纸钱,像蝴蝶在半空中栩栩飞旋,凭空里的一串鞭炮声,在田野回响。阴阳两界的人,唯一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该是这鞭炮声吧。那一刻,尘世的繁华与落寞,仿佛那样苍白而遥远。我们感叹亲情之余,也感叹日子,人的一生跌跌撞撞走过来,最后,谁人都会长眠在一堆黄土里,世间的恩施、怨恨,又何需非要看穿!

清明,这两个凄美的字,被无数诗人赋予了万般绚丽的意蕴,像一幅唯美的画卷,让生命与岁月的流逝清晰可见。在往事的刻痕中,在长辈对手足之情的慷慨里,在父亲不曾提过的故事里,在我已然老去的惆怅里,我渐渐变得怀旧起来。

自父亲走后,我便被清明牵绊着,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不管是在我出生的小村庄,还是在父亲永久守望的城市,清明对于我同样重要,无论在哪,我的万般哀思,都会从不同的方向,随缕缕春风,涌向那个隆起的土堆。尽管今年我祭祀的墓地是公公家的祖坟,与父亲长眠的山头相距五百公里。然而,我想父亲那里的清明也会是同样的隆重,同样的感恩,同样的思念。清明就这样淡淡地走来了,怀念和感恩是不变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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