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没有“收获”的收获

上大学时，一次，放暑假的时候，与宏相约去了他的家乡，一个喀斯特地形的风景区，河流下面也是山石嶙峋，石洞相连相套。宏说，在这样的河里捕鱼，无法用网，只能围，围鱼是他家乡一种特有的捕鱼方法。

我们在水窄处选了一个有利的地形，两边堆了些石头，当中留了个出口，我把用竹篾编成的扁口大肚的“围子”放在缺口处，准备停当以后，宏兴高采烈地拿着树枝，从上游一路哗啦哗啦躺水过来，我守在缺口处把关，霎时间只见众鱼串腾，于惊慌失措中纷纷钻进“围子”里，我欣喜地想，果然不虚此行呀。这时，水中突然出现一道黑影，接着“围子”重重地一震，我透过清澈的河水看“围子”里，发现竟然是一条斤把重的乌鱼！宏听到我的惊叹声，急忙跑过来，他竟然也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这条连城市动物园的水族馆里都罕见的全身乌黑，眼睛赛过黑珍珠的“奇鱼”.

于是，宏给我讲起了他小时候的故事。

宏小时候也曾围住过一条乌鱼，那次当他把鱼拿回家的时候，听到妈妈告诉他：乌鱼很少见，也是鱼类中最重感情的，单独的一条乌鱼是养不活的，当一条雄乌鱼与一条雌乌鱼结成伴侣后，就终生不分离。如果其中一条鱼死了，另一条鱼就不吃不喝地在思念中死去。宏当时舍不得放掉那条乌鱼，找了个小水缸洗得干干净净的养着它，给它喂最鲜嫩的树叶和最肥美的蚯蚓，但不到两天，那条乌鱼还是在哀伤中死去了。

宏给我讲完乌鱼的故事，我们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我忽然说，我们把乌鱼放了吧，让它找自己的伴侣去吧。宏望着我期待的目光，欣然同意了，他把“围子”敞开，鱼虾争先恐后地游走了，乌鱼也欢快地腾起一个浪花，回到“爱人”身边去了。

我们开始往回走，宏肩上扛着的“围子”空空如也，我也提着一只空空如也的桶子，一无所获；我们的手紧紧地拉在了一起，不时互相对望一眼，感受到的却是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