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风景

2012年09月12日心情文章

该以怎样的感情去纪念那些幼年的有关对冒险对美的感谢。

那些曾经父亲寄予我的无论是国画还是象棋又或者是书法的眷恋。

我喜欢那些对美的独特看法,那些奇特的仅仅属于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记得,年少的岁月里,那些除却某些必然的孤单寂寞,那些爱我的我爱的人给予的一切可能刻意或是宠溺的放纵,你可以理解吗?它们给予我的世界一开始的广阔和奇妙,它们使我从年少的时刻就享受了与同龄孩子多出很多对纯净自然的事物无限的沉醉和喜爱。

我的父亲,可能这世上最平凡的父亲,但他以他独特的教育方式给我的人生产生了巨大影响,仿佛某个时候我们不像父女,反而成为了隔世的朋友。

极少有人知道我从四岁就学过国画和书法,而我向来不屑把它们当作荣誉或者炫耀的资本展示给别人,因为它们从一开始就只是我从小的玩伴。

那是八岁之前孤傲却快乐的我,说是公主可能一点不为过,我总是和父亲在一起,根本不需要其他朋友,他会带着我去野外踏青,他会骑着脚踏车手里夹着画夹,很久很久我都还记得那画夹里有我画的小鸟,即使它不会如后来我参赛的那副画优美,但那是毫无修饰的有关最纯真的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描绘,以后的以后,不会再有。

其实我不喜欢后来参加绘画班,它即便让我发现自己的肤浅同时也剥夺了一个孩子独特的思维和感想,我还是享受夏天在池塘边假寐,偷看一头笨牛细嚼慢咽地吃草,然后望着父亲垂钓的背影傻笑,即使他掉虾的技术从来都不高,但我们从来不会关注结果;我还是享受一个人站在秋天的田埂上吹着风收线放线看风筝坠落升起,等着父亲从远处跑过来告诉我哪里风景更美好;我还是享受屁颠屁颠跟在父母后面在下雪的山间行走,他们总是不让我去琅琊山的顶峰,他们总说那里太危险,只答应让我远远的看着,记得当时我告诉自己,有一天,也要有“一览众山小”的豪迈(虽然我当时并没古诗的概念,那是种感觉,一种对整个世界的好奇和追寻)。

还记得第一次面对死亡,浑然不觉,当时的我只是坐在一棵历史很久的松树下望着天空,突然降落一只小鸟,直直地摔下去,在我面前动了几下,最后沉沉闭上眼睛,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它的身影,或许很多事就是如此,就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不偏不倚,于是原本寻常的小事变得有意义起来。很多年过去,那广场被废弃,那松树也没有影踪的消失,我却还是记得,记得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失去了就永远回不来。

可能我是原本就早熟的孩子,不被发现的早熟,很早很早就开始对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想法,母亲从小就夸我乖巧,可能是很少发脾气或者是贪玩。

后来家境的原因,父亲在我少年的时光里消失了三年,缺席三年,我从未怪过他们,他们已经尽力把最好的都给我,而我只要心怀感激地接受。

直到大学以后,在不同的小说里穿梭,实际上某个时候又是否在不同的故事或是不同的结局里寻找一个相似的自己?慢慢发现,当年,孤单是一个时代的代名词,而有很多孩子和我选择了同一个事物排解自己的孤单--书。

从三年级开始,我成了书店的常客,我可以中午吃过饭不睡午觉坐在地板上一直到万家灯火被管理员撵出去,或许另一种理解是在借助书的诱惑纪念父亲对我的启蒙教育,因为我重新在书里找到当年在田野里疯跑的随心所欲。那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

在我之前的文字里一直很少提及父亲,他太遥远,等到多年以后他重回我的世界,已是相对无言,有些东西,就如同那只坠落的小鸟,沉沉闭上眼睛就不会醒过来。

他晒黑的肤色,渐渐斑白的头发,越来越久的沉默,他变得越来越小心,生怕触伤我敏感的神经,他知道那个年纪女孩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他已和我相隔那么遥远的时光的距离。

直到很多年后,我大学归来,才笑着告诉他们,其实我一直知道母亲喜欢翻我的日记,是,我一直知道,所以我才假装那么多年都不锁柜子的习惯,就算锁了,也假装马虎大意没有拔掉钥匙。我想通过我的一点小动作告诉他们,我爱他们。虽然从来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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