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在下

2012年10月08日心情文章

雨下了一夜,现在仍在下,在下,也不停下来。

这是立秋之后的第一场雨,从昨晚下起,至今都没停下来的意思。俗语云: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场雨一下子就打消了立秋之后的闷热。坐在落着雨的窗前,尽情享受着秋天的凉爽和舒适。我以为,这是一种幸福。

一个夏季我都没有好好地坐下来安静地敲字了,在窗前静静地听雨,一种仄仄的凹凸不平的声音从敞开的窗口传来,倾听,很像是那个谁跟谁的喁喁私语。那个谁跟谁我或认得一个,或认得两个,或者也都不认得,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认得与不认得本来就是一种模糊的概念,如果把见了一面就算认得,我又认得多少人?如果见了多少面我仍旧记不得一个人的模样,下次再见也还记不起来,也是枉费了“认得”二字。何况还有一个“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的事情搁在那儿呢。

这些雨丝是细长的那种,悠悠地把天地连接起来,这种夸张的说话并不严重,如果我说把过去和现在连起来了,这才是最严重的夸张。时间容不得任何东西的连缀,雨丝再长,又怎会把时间连接?那么连起时间的一定是人的记忆。这么说来,记忆是比雨水有韧性的东西,任什么都割不断。那么,这话又太绝对了。其实,一个人的记忆不全是因为有韧性,还来自于敏感。敏感是一个人对于天地万物的感应,它来自于外界,也发自于内心,是内外观感,是心灵与万物的呼应。

水那样多,那样大,连成片,成为汪洋,让天地一体,苍白而又闪光地漫过,只有生命那么羸弱,那么无辜,那么无力。又疑,这影像是保存在一个幼小的心灵的皱褶里的。时而,这些皱褶被打开来,就有了闪光的水流从几个趟水人的小腿间缓慢流去的画面,而那些流动的水,却一直不知流向哪里去了。

后来,因为疾病,我一直远离大水,一切沟壑、河流里都不会有我戏水的影子。虽然在成人之后,疾病远离了我的肉体,可是怕水的习性仍旧不改,即便与人到泳池中,也是紧紧攀着池沿不松手。我怕水,怕那种没有根基的漂浮,悬置,怕头部猛然被水流挤压的一瞬,世界的隆然鸣响,那一刻,世间万物都不存在了。

这时,外面的雨似是停了,行走的人没有打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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