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那口井

作者: 晓君一生何求2013年12月26日情感文章

思念故乡的一切,尤其是故乡的人,还有那口老井。吃着井水长大的我,总是忘不了老家井水的甘甜清冽。

我的老家住在村西北角。村西头有一条小河从村南缓缓流来,与屋后的那条稍微宽点的小河汇集在一起后,再潺潺流向村北。所以,老家院中的那口井,在我记忆之中,天气不论如何干旱,井水从来没有干涸过。一年四季,井中的水没有多大变化,水面离井口五尺左右。尽管井口上支一辘轳,用来提水,但梅雨时节,井水十分充沛,放下水桶就可以把水提上来。

夏日的清晨,井的四周薄荷飘香,蔬菜翠绿,邻居们都来挑水。你来我往,一担担清澈的井水,挑进家家户户的水缸。中午或傍晚时分,许多妇女端着洗衣盆凑到水井旁,边洗衣服边啦家常。遇到村里的男人从井台边路过,总要说几句笑话,开开玩笑。高兴之余,女的常常端一盆井水,往男的头上泼去,引来阵阵开怀的笑声。日当中午,粘知了、摸麻雀的孩童玩渴了,从老水井里提一桶水上来,脖子一伸咕嘟咕嘟喝起来。有时怕拉肚子,一边啃着鲜蒜头,一边喝着井水,真是绝美之极。现在想起来,什么样的矿泉水,也比不过老家的井水清澈纯净,浸透心肺,甘甜解渴。

三伏天,劳作了一天的父亲,收工回来浑身是汗,到老井里打上几桶水来,冲上一个冷水澡,感到清新凉爽。夜静时刻,耀眼的月亮和眨着眼睛的星星,映照在老井旁的一石砌水池内,伴随着风的节奏翩翩起舞。井旁边的蛙声、蟋蟀声此起彼伏,宛如乡村的夜曲,弥漫在如水沁凉的小院。

那时老家的井,像是现代冰箱里的恒温,父亲经常把生产队里分配的瓜果,用提篮吊在井的半腰保存多日。酷暑的夏夜,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一段时间后,把瓜果提上来慢慢享用,清凉甘脆,怡人心田。冬季来临,气温渐渐下降,早上老井呼呼的冒着热气,儿时的我时常跟着父亲去打水洗脸,大有舒服暖和、头脑清新之感。

老井用的时间长了,加上天气干旱,井下的泉子被渐渐堵塞,水位就会下降。于是,夏天的中午,父亲便邀请几个有挖井技术的壮年劳力,趁着烈日当头,喝上几口白酒,下井挖泥。井上摇辘轳提泥的与井下挖泥的叔叔哥哥们,喊着号子,遥相呼应,配合的十分默契。母亲烧上一锅绿豆茶水,跑前跑后不时地供应着帮忙的乡里。儿时的我就在一旁,光膀赤脚玩耍着从井下挖出来的矸石,欢心的很。挖好的井泉水奔涌,劳累的人们满脸笑容,各自卷上一只香烟,继续高兴地忙活着下午的农活,自然和谐的场景,透露出浓浓的乡土气息和邻里情结。

父亲每年都在院子里种上些黄瓜、茄子和西红柿等各种蔬菜,井水培育的整个菜园硕果累累。青青的萝卜、紫色的茄子,红红的辣椒,又红又黄的西红柿,充满着无限生机。放学回来,走进小院,就会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每到收获季节,母亲时常把那些顶花带刺的黄瓜和香气诱人的西红柿分给左邻右舍,共同品尝着那纯朴、自然、友好的欢乐,感知着生活的冬寒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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