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作者: 银笙2016年10月11日亲情文章

妈妈是这世界上最疼爱你的人,每当想到这两个字,心里就会滚过一股热流。常读献给母亲的文章我抑制不住热泪盈眶,有时又怕读这类作品,总觉得会勾起那悲惨的回忆。至今我没有写过一篇回忆母亲的文章,母亲离我是太遥远太遥远了……

记忆中的母亲是个很干练的人。她姓王,名素梅,出生在宜川县党湾村。幼年时上过两年学,能认识简单的字。她很勤劳,会织布、纺线,自家的衣料都是她织出来的。她热心,乐于助人,常常是邻里们的轴心。我们院子里有五户人,她把一院子团结得似一家人。记得曾有过一张一院人的合影,我坐在最前面的小凳上,手里拿着一支玩具枪。邻居都把我当成自家的孩子。记得有一天黄昏,我悄悄溜到张伯的麻绳铺,不料竟在房角的木板上睡着了。等到半夜突然被张伯摇醒,原来大人以为我丢了,全院出动寻找,不知找了多长时间,原来就在眼前。那件事后,母亲教育我说,做事要事事留心,你看害得一院人操了多少心!

那年月,人们结婚还是骑马或骑骡子、驴,不知母亲从哪里买了一顶凤冠,引得不少人家都来我家借用。因而我的身价大大提高,常会成为迎亲队伍的一员。依照风俗,迎亲队里有两个男孩,一个要担两只鸡,另一个当押轿童子。我担不动鸡只能押轿,第一次我就闹了个笑话,轿夫们齐声喊了声“起”,我吓得从轿中跑了出来,惹得周围人哈哈大笑。母亲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心灵聪慧,过段时间总会单独给我冲一碗莲花蛋。常见她把鸡蛋用筷子打匀后,把滚热的水沿着碗边倒进去,一眨眼,一朵黄色的花就慢慢开放在白白的瓷碗里,再加点盐末,泡个馒头,就是我儿时最美最美的享受。

得宠的孩子总会有些出格的举动。看到古装剧里的那些武生我常常心生羡慕,特别喜欢赵云、武松、燕青等,时不时招一些小伙伴来我们院子唱戏。这个爱好使我差点进入县剧团,只是父亲的执意反对,熄灭了我心中的火。工作后,生活节奏的紧张,再加上怕给人留下“不成熟、不稳重”的印象,二十多年都未张口。夏天,我常溜出去耍水(离游泳差得很远),母亲在我胳膊上一划,就能断定我的行踪,屁股免不了挨几巴掌。

母亲对我虽疼爱,但也严厉。1953年母亲领我到城关小学报名上学,第二天我们几个新生心血来潮,没到城小,却跑到另一所建国小学报了名。那时虽无手机、电话之类,但老师很负责任,母亲知道信息后要用笤帚疙瘩严厉教训说:“今天打你,是要你永远记住做个好人!”接着她给我讲了一个小孩自小偷针长大犯罪的故事,并教育我:“男孩一不能偷二不能赌,只有老实做事才能有出息。”第三天我又乖乖背上书包去了城小。

可惜,不懂事的我并不理解生死两界。1953年,母亲就病了,四处求医却越来越严重,第二年过年后几乎不能下炕……每每想到这些,我的心就疼,我怎么那么傻呀!几个月后母亲就永远离开了我,我却不知去问候,更没给她端过一碗水,每天还照常上学……后悔、自责,一切都无济于事,和母亲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她生前没享受过我的一点孝心,我只能几经周折找寻到一张父母和我的一张发黄照片,把她的头像单独放大,悬挂在书房里。每年也都会抽空回家乡去坟上祭奠。那年清明节正好回乡上坟,就买了许多祭品和不少彩纸,我和弟弟群祥正跪在供桌前点燃了冥币,突然一股风刮来,火苗烧着周围荒草,一眨眼,火又冲上土崖,急得我俩赶忙扑打,差点引起山火。事后想到母亲时常叮咛的“不敢惹乱子”,不光上坟十分小心,工作中也非常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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