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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里思父亲

作者: 吴世文2022/03/29抒情散文

又是父亲节了,可是父亲走了,到另外那个世界去陪伴我的母亲了。

父亲是带着微笑和欣慰走的。父亲重病在床的时候,我们兄弟姐妹都陪护床边,父亲弥留之际头脑仍然十分清醒,他说我们兄弟姐妹能够自立成人、能够遵照他的教诲做人做事,对他和母亲这么孝顺,他心里感到很欣慰了。

但我心里是有遗憾的。我曾许诺要陪父亲去坐飞机,可是由于工作原因,一次又一次地耽搁,最后终成遗憾。还好在2012年,我携妻儿一同陪父亲坐了高铁,去过父亲认为是天涯海角的广州、深圳,去看过海,游过大梅沙。那些天,常年在广东打工的大姐、二姐、小弟他们都是全家休工陪同,父亲说那是他这辈子最开心快乐的时日。可我还是看出了父亲的一丝不快,我猜得出父亲是抱憾母亲走得太早,没能一起同游。

父亲为人非常忠厚老实、处事非常公道正派。记得我刚懂事的时候,父亲被村里人推选为村干部。那时,村里那些夫妻或婆媳闹矛盾的大小纠纷都喜欢上门找父亲调解。那时我觉得父亲的调解能力太强了,来上门求调解的基本上没有不满意而归的。虽然我那时还不太懂事,但耳濡目染父亲的作派,受到了很大的教益。

父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在农村老家时,他总是没日没夜地干活,一般的伤风感冒他是不会休息的。那时候我们一家七口,母亲常年有病,父亲是家中的主要劳动力,家里重担基本上都是父亲扛着。在那个集体制年代,家里年年超支,过年了分不到稻谷。大姐二姐到了入学年龄也没能去上学,帮着家里做事,到了十三四岁就参加集体劳动了,算半个劳动力。此后父亲的压力才慢慢减下来。

父亲的一生是苦难的一生。父亲是随着爷爷从外乡来替别人看山,后来就迁居到现在的老家的。父亲母亲住过茅草棚,住过别人的磨房,住过废旧的祠堂。到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搭帮一个姓雷的公社书记给我家安排的宅地,才建起了一个真正属于父亲的家——那是一座竹篱笆房,父亲母亲带着我们兄弟姐妹在这房里一住就是30多年。2003年我进城工作后,便把父母接进城了,但父亲死活不肯与我们同住,他看上了城里的废品,让我租了房子,从事他新的职业。

2016年腊月,父亲身感不适,到医院一检查,已是肝病晚期。我后悔至极,没能早点陪父亲进行体检。可那时父亲总说他身体很好,能吃能喝能做,没看出什么异样,只是他发病前的半年多时间,非常想念大姐、二姐、小弟和小侄他们,基本上每天都要给他们打电话。到后来我才醒悟,那是父亲生命将终的征兆。

子欲孝而亲不在,这是人生中最大的痛。如今母亲走了,父亲也走了,越来越好的生活父母没能与我们共享了,可父母的教诲仍在,我思念父母的心情也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