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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桂花九月开

作者: 蒋巧玲2022/05/16优美散文

秋雨缠缠绵绵,匆匆忙忙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前几日,路过芙蓉东路时,一阵浓浓的清香突然沁入我的心脾,抬头一看,竟是桂花开了。

那条路大概是自修建起就栽种了一排桂花树,金桂、银桂交错立在路旁,一年四季郁郁葱葱。夏天,为你撑开墨绿或深绿的大伞;秋天,则在你不经意间悄然绽放,送来缕缕幽香。

今年的秋似乎来得特别迟,迟得舍不得送走夏就骤然进入了冬,桂花树在冷飕飕的寒风中颤颤巍巍。也许是连日来的细雨朦胧了桂树,也许是烟雨中的身影过于匆忙,桂花含苞欲放时竟悄无声息,那淡淡的清香被裹进了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雨声里,也被裹进了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喧嚣里。

这深秋里的几缕阳光勾引着踏秋者的脚步。“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李清照的诗句让我对桂花又多了一种别样的情愫。我踏着暖阳,迎着微风,伴着飘洒的芳香,不知不觉来到了文化园,再次与桂花撞了个满怀。

一阵秋风拂来,似有一阵芳香滑落我的鼻翼,“玉颗珊珊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我不禁驻足,仰头欣赏这撩动我嗅觉的小精灵。“绿叶层枝与桂同,花开蒂软怯迎风”,那满树的花环,黄绿相间,犹如一支支金黄或米白的发簪扦插在柔美青绿的秀发上,远远望去,棵棵桂花树恰似京剧中那一顶顶五彩缤纷的头冠。香气不断牵引着我的脚步,似乎愈发浓烈了,定睛那一支支桂花簪,那小小的,黄黄的,如米粒,似碎玉,或沉睡或慵懒地斜躺着,挨挨挤挤,紧紧合抱成团,一簇簇、一堆堆,有序而熨帖地裹在青褐色的枝条上,闪耀在茂密的绿叶间。我想这小小的桂花一定是深谙“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之理,才有了“桂子花开,十里飘香”。

这迟到的花香毫不逊色,浓郁的芳香弥漫在大街上,弥漫在园中,仿佛伴着琅琅书声在我耳边萦绕……想起那日我奔向校园的那一刹那,猛地一阵清香袭来。毋庸置疑,定是桂花开了。我侧身向左望去,果然,右坡边上挺立着好几棵桂花树,虽然因改造修建被木板拦隔着,但是这又如何能挡住这馥郁的芬芳呢?花香里带着甜蜜和喜悦,我的脚步似乎也被沾染上了,迎来阵阵童稚清亮的读书声,和着这浓浓花香,满园飘逸……

“不是人间种,移从月里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不由又让我想起了桂花酒的传说,月宫里管理桂树的吴刚大仙变幻成瘫汉子和担柴老人,试探了人间的一位酒仙娘子,发现她无比善良,于是从天上撒下了一个黄布袋,并附有一张黄纸条:“月宫赐桂子,奖赏善人家。福高桂树碧,寿高满树花。采花酿桂酒,先送爹和妈。吴刚助善者,降灾奸诈猾。”这事一传开,人们都来向酒仙娘子讨要桂子,善良的人种下后长树开花,满庭芬芳;心术不正者种下后不发芽更不会开花,就会自惭形秽,洗心向善。从此,人间处处桂花飘香,更有了香甜可口的桂花酒。

漫步园中,绿树成荫,香气四溢,琴音袅袅,时有鸟儿鸣啭。人们三五成群,谈笑风生,或似闲庭信步,或休憩于亭中,或俯瞰游鱼戏水……

穿过循吏碑廊,亭子对面的墙上记载了桂阳古郡历朝历代的官宦良吏。他们名垂青史,或惠政于民,或清正廉洁,或逢山开路,或遇水架桥,或重农兴工……惠民之绩,蓉山桂水,山高水长。斯人已去,留予后人以史为镜,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桂阳岭,下下复高高。人稀鸟兽骇,地远草木豪。寄言千金子,知余歌者劳。”刘禹锡的《度桂岭歌》也见证了桂阳古郡几千年来的变化,原来的荒芜偏远之地,如今已经蜕变成了喧闹繁华的县城。曾经的荒野水库早已荡然无存,成了人们休闲的好去处,成了网红打卡的胜地。

放眼望去,眼前是一排排宏伟壮观的古建筑群,仿若唐代的大明宫,又如清代的紫禁城。建筑群下面是神农湖,有神农雕像,有雕栏玉砌的永济桥,有古色古香的水上长廊,有可以小憩的龙殿亭、榜眼亭……高耸的文昌阁与镇守古郡的东塔遥遥相望,一个在湖旁,一个在山顶,虽风景各异,却是一脉相连,山水相依……

蓝云笼晓,玉树悬秋。山依然是那么青,水依然是那么绿,空气依然是那么清新。闭上眼睛,贪婪地吮吸着桂花的香甜,不由怀想,莫不是吴刚在古郡撒下了月宫的桂花?那清冽的湖水,莫不是吴刚倾洒下来的桂花酒?

阳光倾泻下来,透过桂花树细细密密的枝叶,满树的金黄与地上的斑驳交相辉映,疑是“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