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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杲观

作者: 玄武2019/12/21散文摘抄

昨日晨起,无端思念赵杲观的一株巨大杏树。不记得具体哪一年去过,应该仅去过一次,却总是奇怪地想起。打开微信,便见曾军红大夫发出赵杲观的图片,暗叹心有灵犀。他也是一位大爱自然者。

杏树该有些年纪了。山间水气氤氲潮湿,风景秀雅,浑然不似北境之苍茫肃杀。那树得山水之灵气,不见老态,反而愈加矫健高大。叶片肥厚,长圆,倍于寻常之杏树。立于树下,天色顿时昏暗。并无山雨,却有湿气凝结树间,滴落身上。这树枝丫霸道,挤满观内空间,仍意犹未尽。暮色四起,山风吹动,那树仿佛作势扑人而来。观内有石凿高阁,我记得爬上三层,大树仍覆盖头顶,不见天日。

印象中有张卫平兄同行。他是本地人。问杏果如何?他说,大如鸡蛋。我吃一惊。可惜是秋天,仰望大树,蓊蓊郁郁之间,自然不能有果。卫平兄说,它大概原本也只是寻常杏树,只是长于此间,为所滋润,竟气度一变,犹如神物。乡人有采杏果种植或剪枝嫁接,多种不出,或不能活。

六年前我置院落,每次种树,都想到它。它的枝丫,强劲地延伸入我部分记忆,在其中招摇。又或者它的根须,仍在记忆的黑暗部分奋力向前。

赵杲观在代县。春秋末,赵襄子宴饮之际,以舀羹汤之铜勺击杀姐夫代王,吞其地。代王夫人即赵襄子的姐姐,愤而拔簪自刺而死。代王臣子赵杲,携王室后人避祸隐居,来此山间。后人怀念建观,北魏时复建天台寺。

我想不出惨烈往事,与那棵巨杏的联系,却下意识把二者联系在一起。人间四月,那树当举一树繁花,在暮色,晨光,以及微雨之中,昂昂然站立。其花凄美,其树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