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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前明月光

作者: 张亚玲2021/07/08优美散文

夜半醒来,眼前一片明亮。看向窗外,月亮正盈盈含笑。月光如水流泻,铺了一床,我正睡在月光床单上。静谧的氛围让我忽然心生感动,睡意全无,静静地对月凝望。

月亮在白云之上熠熠生辉。白云连成了片,好像铺就了满天的白色地毯。月亮周围的云不断变化。一只乌龟悄悄爬来,伸长了脖子,头顶上的月亮仿佛是一颗夜明珠。乌龟慢慢模糊,变成了一头白熊,它大张嘴巴,把月亮噙进了嘴里。我正担心月亮是否被白熊吞进肚里,白熊不见了,月亮安安稳稳地挂在一个圆盘子中间,盘子四周还镶着暗红的花边。烘云托月,广阔的天空是月亮的舞台,她款步轻移,不疾不缓,那么静美,让人的心也安静下来。偶尔有鸟声响起,是明月惊醒了它的梦?

我推醒爱人,让他看月亮,他说了一句:“真明,你干啥?”又酣然睡去。他怎么忘记了在我们最美的年华里相遇相恋,月光下我们并肩散步的情景?那时的月亮多么令人陶醉。

我似乎看到了三十多年前一个初秋夜晚的月亮,十岁的我和父亲拉着装满煤的架子车往家赶。月光下,父亲把背带挎在肩上,背带紧绷,身子使劲向前探着。那晚的月亮仿佛有些伤感。

我记起了十几年前,在老家屋檐下望月的情景。我以为月亮里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走近大门,发现一只挂在大门上方的蜘蛛,忙着织网,机缘巧合,月亮、蜘蛛、我,刚好在一条线上,才有了这有趣的场景。

感谢四年前的那枚月亮,它让我度过一个无梦的晚上。三十多年来,几乎每晚都睡不踏实,夜夜与各种梦境纠缠。四年前的那晚,我们夜宿伏牛山下农家宾馆,夜色渐深,我掀开窗帘观望,雨后天晴,黑黢黢的山顶上竟然托着一轮月亮。月亮蒙着一层面纱,像在山顶散步,宁静,淡定,“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这份静谧让我瞬间被感染,顿觉身心轻松,物我两忘。那晚沉沉睡去,竟无一梦。

月升月落中,时光悄然而逝,“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轮月亮照过秦汉的边关,高悬于唐宋的诗词,看过人间的悲欢,“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如果不是今夜醒来静望,我似乎已经忽略了月亮的存在,在匆忙奔波的脚步中,我还忽略了什么?

月亮依然浅笑嫣然,慢慢移过窗棂,我闭上眼睛,梦里依稀有一轮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