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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放牧马场山

作者: 马浩2020/06/26现代散文

马场山,在江宁淳化境内。

相传三国时,周瑜曾在此地养马,故而得名马场山。马场山人世世代代以此为傲,却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它会成为一个旅游景点。看来,时势不仅仅可以造英雄,还能“成就”景点。

景点,须有吸引游客眼球的独特魅力,这种魅力或源于神奇的造化,或来自丰厚的人文底蕴,前者要前人发现,后者需后人发掘。马场山自然风貌虽不奇绝,却十分秀美,三国周郎选此地作为马场,便是明证,也正是因此,马场山又多了一层厚重的人文底蕴。今天,马场山能成为景点,绝非偶然。

步入马场山景区,路两旁的格桑花夹道欢迎着我们。大自然中,从来都不缺乏花花草草,不过,自然生长的花草太过率性、散漫,显然造不出势来,这就需要人为去打造。打造得不露痕迹,自然而然,于是乎,格桑,这朵来自藏区高原的幸福之花,不远万里落户于此。

格桑花似乎没有水土不服,根一扎进马场山的泥土,便开始疯狂地生长,长成花海花洋,我在“万亩”格桑花田边一站,心便开始澎湃。

格桑花纯净如水,莫名地使我想到曹操《观沧海》中的诗句,“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至于别的,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人面对大美,往往是目瞪口呆,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我感觉自己被这澄澈之水波缓缓湮没,沉醉,放空,化为无形。

这种感觉,让我仿佛回到了童稚的岁月,身心变得轻松愉悦。我手舞足蹈地来到荷花水塘,见一池睡莲正躺在水面上,捧着红蓝紫白的花朵,似一盏盏浮在水面的灯,逗引着我,顿生好奇之心。

人们常见的荷,通常是指“接天莲叶无穷碧”的那种,也就是李渔笔下的芙蕖,“芙蕖自荷钱出水之日,便为点缀绿波;及其茎叶既生,则又日高日上,日上日妍。有风既作飘飖之态,无风亦呈袅娜之姿,是我于花之未开,先享无穷逸致矣。迨至菡萏成花,娇姿欲滴,后先相继,自夏徂秋,此则在花为分内之事,在人为应得之资者也。及花之既谢,亦可告无罪于主人矣;乃复蒂下生蓬,蓬中结实,亭亭独立,犹似未开之花,与翠叶并擎,不至白露为霜而能事不已。此皆言其可目者也。可鼻,则有荷叶之清香,荷花之异馥;避暑而暑为之退,纳凉而凉逐之生。至其可人之口者,则莲实与藕皆并列盘餐而互芬齿颊者也。”便是秋深了,荷残叶枯,尚可“留得残荷听雨声”。

而睡莲似乎比谓之芙蕖的荷,更清雅,出尘脱俗。睡莲的叶,平躺在水面,与水天一色,不事张扬,不像荷叶顶出水面,随风摆动,手舞足蹈。雨水落到睡莲叶面,凝成玉珠,在叶面自由滚动,似莲叶的掌上明珠,偶有青蛙跳到叶面嬉戏,莲叶仿佛成了青蛙脚下的一叶小舟。睡莲的花,绽放着神性的光芒,让人宁心静气。

水塘因为长满了睡莲,似乎也具有了神性,人倒影在水塘里,似乎被洗礼了,感觉整个人都变轻了,如落在水面的白云。

走过睡莲水塘,沿着小路前行,“三国村”赫然在目,显然,这个三国村是人为臆造,不过,据说在三国村动工开建时,挖掘出一座东吴时墓葬,似乎可以旁证周公瑾当年在此建造养马场的可能。《三国志·吴书》记载,建安初年,周瑜跟随孙策“攻横江、当利,皆拔之。乃渡江击秣陵,破笮融、薛礼,转下湖孰、江乘……”臆造一个“三国村”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景点要的是引人注目的亮点。

三国村里,以三国战场为主景,以史造势,以势造境,以境造景,配以商业化的民俗风情设施。总而言之,走进三国村,有玩有吃又有趣。

从三国村走出来,沿着山路向上,入玫瑰园,园内建有一竹亭,立于山顶处,坐竹亭内四望,山峦起伏,山间乡村掩映于绿树间,绿树间雾霭浮荡,似如人间仙境。

在马场山,我放牧了自己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