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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顽童”采桑

作者: 刘蓉宝2020/10/17叙事散文

月湖边,草地上,一株槐树吸引了我的眼光。满树繁花,一串串,挤挤挨挨,缀满枝头,闪着银光,馥郁芬芳,让我不由得记起蓼园里那排槐树开花时的盛况。

我在树下流连之际,我家的“老顽童”已沿着湖边绿道,往前走去老远。追上他时,他正蹲在路边,和一个摆摊的小男孩说话。

小男孩胖胖墩墩,戴一副黑框眼镜,脸红扑扑,笑容腼腆。他坐着一个小板凳,身前摆着一个纸盒,纸盒里有桑叶和小蚕,盒盖上写着:蚕宝宝出售,2元5条。

男孩五岁,家里的蚕儿太多,拿出来出售。头一次摆摊,翘盼顾客,遇上“老顽童”,爽快地替他完成第一单买卖。

男孩开心,“老顽童”高兴。走出几步,我问一个问题,“老顽童”顿时语塞。

女儿小时候,我们家也曾养过蚕,当时坐着公交车到郊区去找桑叶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所以我问“老顽童”:何处采桑可喂蚕?

公园里应该有吧!老顽童说。

于是我们慢慢走,细细寻。情急之中,还误把朴树和木槿看成桑树。我们绕月湖一圈,终是没有找到一片桑叶的影子。

居住的小区,绿化很好。各种大小树木不少。樟树、榆树、柳树、桃树、梨树、柚子树、橘子树……一年四季绿意盎然,花开不断。小区里逡巡一遭,独独不见桑树。问园丁,道是桑、丧同音,寓意不祥,故而未种。真是太迷信。

看着嗷嗷待“桑”的蚕宝宝,“老顽童”发朋友圈求助。一时间引发来自大江南北的几十条留言,有人因此回想起自己养蚕的经历,有人笑他老夫聊发少年痴,有人告诉他网购,有人指点某某地方有……

网购时间来不及,老顽童浏览留言,一朋友说他单位院内有棵桑树,这是离家最近的桑树了。吃过午饭,我们便驱车赶往年嘉湖公园旁边一处单位的院落。在朋友电话“导游”下,我们七拐八拐来到桑树下。

看到桑树,我俩傻了眼。百年老桑树既高且大,在三米以上的半空中开枝散叶。桑叶嫩绿,桑葚尚小,在午后温暖明亮的阳光下招展。

我们年过半百,尽管从小爬树无数,可是现在眼看满树桑叶,却遥不可摘。

“老顽童”围着桑树转了一圈又一圈。阳光经过细密的桑叶过滤,闪闪烁烁,让人晕眩。

旁边的家属楼前,一人正用脚手架在清除露台上的杂草。我们便向他借用脚手架。他得知我们为采桑喂蚕,欣然答应,并指点我们捡来一根长长木棍。

“老顽童”爬上脚手架,我递上木棍。“老顽童”手持木棍,看准桑枝,轻轻敲击,一小枝桑叶掉下来……

我扶着脚手架,又担心,又兴奋,好久没有的新奇体验。

地上的桑叶渐渐多了。千呼万唤,“老顽童”才恋恋不舍从脚手架上下来。捡拾起地上的桑叶,竟有大半袋,够蚕宝宝吃几天了。

看着蚕宝宝憨憨地蚕食嫩绿新鲜的桑叶,自己养蚕和女儿养蚕的情景便历历如在眼前。

不过,这些蚕儿,我们只养了几天。“老顽童”把这些蚕送给了他同事五岁的儿子。那个小男孩很喜欢养蚕,晚上睡觉都要把装蚕宝宝的盒子放在床边。“老顽童”把蚕送出去了,出门走路,仍观察不止。他告诉那位同事,单位院落里的水塘边上,有一丛小桑树,枝繁叶茂,他刚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