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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带娃记

作者: 李梅2021/07/29叙事散文

放暑假了,和孩子的相处也由“我走他未醒,我归他已睡”的模式变成了朝朝相见,夕夕相对。俩孩子是天使,也是魔鬼,刚开始还能相见两欢喜,没几天就相看互生厌,争书,争电视,争手机,一言不合就开始大战。我是裁判员又是调解员,放假不过几天,就像走了两万五千里长征那么累。

朋友建议我带孩子去旅游,可没有孩他爹的保驾护航,一个路痴带俩懵懂孩子,实在不敢冒那个险。

客厅里硝烟又起,我躺在床上头疼欲裂,拿起枕头堵住传来的呼救声,却没堵住大自然的访客之声——尖锐、悠长,差点没把我的耳膜刺破,是蝉,它就栖息在窗外那棵合欢树上,如不是玻璃隔着,我都能伸手捉到它。那薄如纱的翅膀和悠长的鸣叫,是盛夏来临的公告。

突然灵光一闪,对着客厅喊:“走,我带你们出去。”迅速找出长衫长裤,一人扔去一套——草木茂盛,蚊子猖獗,它可不因你皮糙肉厚或细皮嫩肉,就知难而退或不忍下口。女儿不解:“妈,大热天的,带我们出去干嘛?”我故弄玄虚:“到了你就知道了。”

小区靠河的地方有一片松树林,地上铺一层厚厚的松针,在树根上趴着一个个小如指头的蝉蜕,女儿有些惊喜地跑上前小心翼翼地拿下它仔细观察:小小的棕色壳上有些许的泥点,背上有一条窄窄的裂缝,腿上小刺尖锐如锯,放在手上有微微的夹痛感。儿子不识,我逮住机会科普:“这是知了壳,也叫蝉蜕,是蝉从地下爬出来后褪去的壳,褪掉壳后,它才能飞到树上唱歌,你听……”蝉鸣从头顶的树上直坠而下,声嘶力竭。儿子仰着头,似乎在寻找。

趁着这工夫,我继续说道:“我们这里常见的蝉有三种,一种叫知了,个头最大。第二种比较小,学名叫蟪蛄,土话叫暑瓤(音)。还有一种蝉在秋天会出来,叫秋蝉,个头比知了小,壳也更薄更干净,几乎透明,它喜欢拣高点的树枝或树叶作为褪壳的地点。三种蝉中它的叫声最好听,悠扬顿挫,曾入选中国传统乐曲《百鸟朝凤》。”我一口气将毕生储存的有关蝉的知识全部倒出,孩子的兴趣大增,争着到处去寻找蝉蜕。

一个小时的忙活,我们总共找到38只蟪蛄壳,9个知了壳。女儿总结经验:“蟪蛄小,力量也小,只爬到树根就褪壳了,有懒的干脆趴在地面上就褪了,所以得低头找;知了大,力气也大,一般会爬到树干上才褪壳,所以得仰头找。”她又发挥她的想象:“知了像一个健壮的少年,蟪蛄就像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因为它壳上总有泥点,秋蝉则像一个爱干净的美丽小女孩。”我夸赞了她奇妙的想象力,她更加得意。我又趁机给她布置作业:今天回去查查有关蝉的诗句和故事,并说说人们都赋予了它怎样的内涵。她爽快地答应了,没像以往我给她布置任务时的反感和排斥。

回到家女儿就一头扎进书房,埋头寻找了起来。儿子也趴在旁边一眼不眨地看。看着姐弟俩好久都不曾出现的和谐画面,我有些狡黠地笑了。想到刚才看到的荷花、紫薇等花,仿佛又看到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积攒了各种有关花的诗词,以及做的各种花的标本,我的笑里又多了份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