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书情结

作者: 薛兴民2016年01月22日原创散文

记得小时候,每每开学第一天,晚饭过后,无论多忙,爸都会做一件事,那就是给我包书。

每每新学期伊始,我欢天喜地捧着带着墨香的新书回到家,爸爸都会对我说:“快吃饭,吃完我给你包书皮。”于是,晚饭后,爸爸便凑到了我的跟前。拿出他准备了好久的牛皮纸,记得那牛皮纸是他从化肥袋子或者水泥袋子里取出,爸爸往往是选中间那层相对干净的,把它取出来,然后,用石头、木板压好,等着我开学,因为,开学了这张牛皮纸就派上用场了。

15瓦灯泡的昏黄灯光下,爸爸把那精心准备好的一张牛皮纸展开,然后,在用手反复在上面摩挲,让它更平整。每每此时,我都能听到父亲那手上的老茧把牛皮纸刮得沙沙作响,可这丝毫打扰不了父亲的一丝不苟和专心致志。

记得小时候用的教科书几乎都是32开本的。平展好牛皮纸之后,父亲就把我的书拿过来,拿过书之后,不是马上包书,而是拿着书在那张牛皮纸上翻过来掉过去,不停的变换着角度。最初我抬着小脑袋不解的问,“爸爸,为什么不包啊?你这是要做啥?”还清晰的记得父亲说,“儿子,我看看怎么样能多包一本书。你要记得做什么事都要先考虑好,然后再做,就像这包书,包之前要好好,看看怎么样能包的书多。”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懂得了做事需要事先考虑好。否则,真的就像那包书的纸,可能同样费了力气,却无法发挥它的最大效用,造成不必要的浪费,而无法把事做得圆满。

平整好后,父亲便开始包书。他按照事先考虑好的,把那张牛皮纸剪成几块,每块包一本书。 包书时,父亲把那块剪好的牛皮纸先虚着对折一下,选好大致位置,然后,把书放上去,接下来就是按照书的封面和封底的边缘将那张牛皮纸附上去,并按那边缘做出折痕,接下来,就是用剪刀剪去上下书脊对着部位的多余部分,最后,按原来的折痕折过去把书的封面和封底页包上。

我常常在这个时候看得入了迷,因为,父亲好像是在制作一件艺术品,很精心,也很小心。剪刀的剪痕不多不少正好停到那个折痕位置,火候的拿捏总是那么精准。幼小的我对这一情节是那么佩服,认为这种精确,自己永远也望尘莫及。

一本本书包好之后,父亲就把这些书放到木板下,上面压上石头,说这样可以使书更平整。然后,大约在半个小时后,父亲便把石头拿下,拿去木板,小心的把书拿过来,然后,为我写上我的名字,包括校名、班级,记得还有年月日。

写完之后,父亲往往会拿着写好书,一本本,端详来端详去,自言自语的说某一本的书上,我的名字写的有点歪了,或者有点没写好。而那个时候,在我眼里和幼小的心目中,父亲的字写的是那么好,简直就是书法家写的。我就说“挺好,我啥时候能写这样的字?”

每每此时,昏黄的灯光下,父亲都会露出得意的笑容,那笑容被灯光一映衬,显得那么慈祥可爱

父亲此时就会说,“你将来会包的比这个好,写得也会比这个好”。我总是不好意思的说:“我不能”。

“没出息,你一定能”,当看到父亲不高兴了这样说时,我就点着小脑袋说“能”。……

时光如白驹过隙。遥想幼时岁月,虽然艰苦,但是生活却给了我很多,尤其是这包书的情结,它给我的不只是包书,也给了我不可磨灭的记忆,给了我可以镌刻心灵的处事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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