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烟香亦寂寞

在网店看到一套《百人小品》，分为四本，分别为《钱之趣》、《酒之趣》、《烟之趣》、《食之趣》。本也没有打算要买的，看在书价便宜的分上，就买来一读，毕竟也是名人之趣。

今天只讲《烟之趣》。一说到烟，恐怕就会想到是男人的专利。其实不然，好多女人也爱这一好。先说男人，再说女人。

书中第一文便是林语堂的《我的戒烟》。讲他怎么戒烟的。他是下了决心要戒烟的，可是戒烟后，他心里还老是恋烟。有一次好友到访，好友递上烟，林先生说戒了。后来好友来信挖苦他，他看了信心里不是个滋味。文中写道：“说（指他的好友）我近来不同了，没有以前的兴奋、爽快，谈吐也大不如前了，他说或者是上海的空气太恶浊所致。到现在，我还是怨悔那夜不曾吸烟。”一副小家子气小市民气，哪有大文豪的气派？暗地想想，他也是人，总免不了俗人的脾性的。

书中还提到刘大杰，朱自清，梁实秋，林庚，王蒙，苏童，韩少功，叶兆言，汪曾祺等大家，一大串名人的烟故事。不过最有意思的是汪曾祺的，写有《烟赋》一文，很有意思，得细细看来。文中说：“中国人抽烟，大概始于明朝，是外国人传入的。”原来中国人是不抽烟的啊。古人相聚要不饮酒，要不就是品茗叙旧，未见抽烟聊天的。汪曾祺最后写道：“我十八开始抽烟，一九九一年七十一，抽了五十多年，从来没有戒过，可谓老烟民矣。”足见汪老是多么喜欢这烟啊，为何喜欢，他没说。我只知道，中国人过去有个长长的烟管，掉着一个烟袋，想抽了，放上烟丝，抽完了，敲几下，收起来。后来也见过带小水箱的烟具，抽起来还有水声，看着好玩，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再后来都是纸烟，还有人自己用纸卷上烟丝，粗粗的，说这样抽起来才过瘾。听老人说，抽烟还是喜欢烟斗，说那个抽得过瘾。

我记得自己工作后，因为工作关系，常有人递上烟来，顺势而抽，当时只是觉得好奇，也没有上瘾，更没有自己想去买烟抽。抽了一阵子，也没觉得烟有什么好，也没有尝到烟有什么让我喜欢的味道，就再也没有去抽，有人递烟给我，我就留着给了别人。

我总觉得，抽烟的人很是寂寞的。不寂寞抽什么烟？就和现在的人一样，寂寞了就养一条狗来陪陪自己。我常想问，狗能和主人说话吗？不过，也有人是因为喜欢小动物，才养了一只狗。至于是不是借狗来消自己的寂寞孤单啊，就不得而知了。其实每个人都会寂寞的，我也寂寞，就是没时间去寂寞。总感觉每天的时间走得比流水还快，老嫌时间不够花，忙这忙那的，时间就忙没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自己的时光吧，却已是满天的星光，月落半窗，伴着淡淡的月色，沏上一杯茶，一头扎入书堆里。几个小时的时光如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文字吃光了，尽管有万分的舍不得，也得放下书。赶紧去洗漱，上床睡觉，不然次日还怎么有精神工作？睡在床上，总是不甘心，难道一天的时光就这样结束了？

说远了，说回来吧。再来看书中是怎么写女人抽烟的。写烟故事的女人还少呢。有林燕妮，林徽音，苏青，方方，陈丹燕，钱红丽，尤今，琦君等。林燕妮肯定抽过烟，不然不会写《跟香烟离婚》的，别的人只是写写与烟有关的故事。不过，有一个烟瘾大的，此人就是琦君。我喜欢她的文，看了不少她的文，几乎她的书，我都收藏了。不是因为她抽烟才买她的书，而她的文实在是好，好到让我动心。这本书收录她的《油鼻子与父亲的旱烟筒》。其实这篇文并不是最好的，也没什么趣事。我看过她的另外一文《烟愁》，写她怎么抽上烟的，她的二叔、四叔都是大烟瘾，在这样环境中，她就慢慢抽上了瘾，一直到年老了，得了咽喉炎，医生下令不许抽时，她才告别了烟。写得生动有趣。《烟愁》里有一句话：“来台湾的最初几年举目无亲，烟便成了我唯一的良伴。”可见，孤单寂寞的人，抽着烟，看着袅袅轻烟，似乎不再孤单了。我想，如果真的是内心孤单了寂寞了，抽烟能管用吗？

不管如何，抽烟都是没有意思的事。抽烟烧钱不说，对身体也是伤害不小的。我觉得不如拿这抽烟的钱买点吃的，或者如我一样买点书看看，横竖也比抽烟好。有时我也在想，要是自己抽上了烟，上了瘾，我还会去买这么多书吗？有人说我傻，净买些没用的书。我可不这样认为，书不仅可以自己阅读，也可以给别人阅读，还可以给子孙阅读，这是多么好的事啊，烟能做到吗？读书能丰富人的精神生活，还能交心对话，还改变人生。一个精神充实的人，寂寞孤单也就不复存在了。

烟，偶尔抽一下可以，不能一生抽烟。烟毕竟是一种虚幻的东西，烟云过后，仍是寂寞孤单。就如喝酒一般，自以为高明，以为一醉万事休了，可是总有醒来的时候吧？当你清醒时还不是一身的愁？且会更愁。

不管怎么说，抽烟都没有好处，除了样子神奇，还真没有什么益处。抽烟，白白地花钱不说，还伤了自己的身体，不仅如此，吸二手烟的人，受害更大，真是害已害人不浅啊。再说了，袅袅烟香本就寂寞，又怎么能解人心的寂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