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

作者: 木头2016年03月18日经典散文

这个愚蠢的家伙低着头,只是在想。像是要想透他所有的可怜、可悲和可耻。汽车在公路上行驶得很快。一个个挺立着的柳都飞一般的闪过去。

前排座位的青年男女不时矫情地调着情。让他听着钻心地恨。如果不是他没有勇气,他断定自己一定会一拳砸过去。朝着那个恶心的女人涂着猪血的嘴,还有那个脸上长满麻子的蠢货的眼睛。当然,这都是他想的,他明白自己是个懦夫。连龌龊地在被窝里意淫自己喜欢的女人,他都是不敢想的。怯懦造就了这个蠢货的所有行径。

他把拳头使劲地握着,他觉得自己手中握着一根棍子。前排的狗男女早被他抽得满头是血,屁滚尿流。然后跪在面前,不住地求饶。可是,痛恨让心魔在棍棒的催促下变的异常有力。他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要让这对狗男女皮开肉绽。看着他们流血,他就高兴了。

想象让久久不能释放的一个尿颤随即萌生。他偷偷地将喝完水的瓶子对准了自己有点蔫吧的下体。前排的男女青年还在目中无人地摩挲着耳朵。他有意识地朝女人的胸瞧了瞧。男人的手还在女人起面样隆起地胸脯上抓捏。恶心的场面让他想呕吐。他恨不得一下子吐完下午在牛肉面馆老板娘赏赐的唯一的鸡蛋。有时候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看见公众场合有男人和女人这样他就恶心。兴许是他在路边见惯了那些不遮不掩、公然交配的狗。见惯了公狗见了母狗,立即就要凑上嘴巴使劲地嗅,母狗也会欣然接受……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狠毒地意淫这对狗男女,想必就是因为他们与自己常见的那对公狗和母狗无异。可是,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勇气制止的。他突然想起了他有一次非常气愤,就拿起一块砖头扔向了那对公然交配的狗,结果那只黑公狗的腰就断了,再也爬不上那只黄母狗的屁股了。每当想起这个他就自豪,觉得这是他多年来最突出的杰作。

他笑着把蔫巴巴的下体对准了饮料瓶的口。这次竟然怪了,随着身体的一阵抽搐,淡黄色的液体就歘歘歘地流了出来。他觉得舒服极了。比用自己失效的下体戳中那女人涂满猪血的嘴还舒服。他的笑在脸上绽放。他庆幸自己今天尿得这么舒畅。不过还是有些隐隐约约的后悔,怎么这泡尿竟然又和那对公然交配的狗有关系?又是狗男女!他为自己的龌龊吐了口唾沫。

呸!唾沫没有吐出去!他刚才本来想连自己卡在喉咙好久的那块浓痰一块吐出去的,却不小心因为想象而让那块难得的痰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喉咙的痰是自己身体制造出来的,不能浪费了,咽下去也好。他顿时觉得自己把痰收了回去比把尿尿出来更满足。他真是太容易知足了。上帝就是个天才,竟然让他总是把啥东西都“咽”下去,而不是吐出来,多么伟大的创举。

饮料瓶里的歘歘声被颠簸的汽车掩盖得听不出什么端倪。这泡尿尿得好多。他觉得饮料瓶就是那涂满猪血的女人的嘴。一想到那张嘴,他就觉得自己下体舒畅了许多。尿出的尿也会更加迅速有力。

的确。他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撒过一泡尿。小时候小伙伴们在厕所比谁尿得高,有人都从男生厕所的墙上尿了过去,那边的女生还以为下雨了,可是他愣是没有参加过比赛。因为一说比赛他就尿不出来。这尿不出来的毛病是怎么来的,他也不知道。好像就是因为有一次被邻居家的小狗把他的命根子当狗妈的奶头吮吸了,所以他就怯懦地不敢对任何“狗”公开叫板。后来又经常在路边看见那些不知羞耻的狗,他就更恨这些下流的动物

不过对那些狗男女的恨,不只是因为对狗的原因。可能还与后来他娶了一个嘴上涂满猪血、丰乳肥臀、蛮横强势的老婆有关。每次到了晚上,他就要一直鼓足勇气。要悄悄地跑进厕所先想象一下,看自己今晚有没有能力尿出一泡尿来。好像有一次他准备要信心百倍地让自己的这个肥婆哭爹喊娘的,结果当他刚自信满满地在厕所笑出声,就被肥婆一声炸雷样的吼叫给吓蔫了。所以,他后来就从没有大胆地敢在老婆面前逞过英雄。当然,他的自信也是由于他老婆的原因而丧失的。结婚第一天刚上床,这个肥婆就蛮横地把他踹了下来。肥婆说老娘不想,看见他不高兴。他就这样被泼了一头冷水。更悲惨的是,他兴冲冲的设备在地上被窝了尖尖。他也就只有以后埋着头,看着自己的肥婆娘一直和别的狗男人公然狈。他的心被婆娘的淫荡和狂放粗暴的谩骂揪成了片片。所以,他就更加恨公路旁的狗,恨那些公然在公众场合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每次看见,他都想用砖头砸那公狗的腰。想戳那满嘴猪血的婆娘的嘴。

一想起这些,他又觉得自己非常的高明。尿起来也威猛了很多。

前面的男女青年还在继续撕咬,他歘歘歘的尿尿声还在延续。突然他觉得手上热乎乎的,像极了有一次他偷偷去摸家里母牛的奶头,却被母牛浇了一头尿的那个感觉。他低头看了看手。卧槽!那小小的饮料瓶早已被尿装得满满的,还溢出了瓶外。他只有又像收起自己那口浓痰一样,硬生生地憋住了自己。也可以说是收了回去。不过“忍着”的功夫他是很在行的。咽下去是他最大的能力。他是不怕这些的。曾经被老婆踢下床后他也不是忍着了嘛。忍忍就过去了。所以,他还是很自信地佩服了一下自己。将手在前排座位的护套上擦了擦。又拿起装满黄色液体的饮料瓶摇了摇。满满的,颜色像极了自己刚喝过的冰糖梨。他不禁在心里骂着:狗娘养的,原来老子也可以自己制造一瓶冰糖雪梨,还把他一瓶要卖4元钱。哼!

他的骂从来都是在心里默默骂的。他当然也怕前排那个满嘴猪血的女人像条疯狗一样骂他。他更怕那个满脸麻子的家伙朝他踢一脚。他知道只要骂得厉害或者踢得厉害,他就恐怕再也制造不出自己的“冰糖雪梨”了。他要保存好实力,用来想象。想象自己怎么样去戳破那满嘴猪血的肥女人的嘴。其实一想起这些,他就高兴了。就满足了。

满足了,他就打开了车窗。并且再次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这颜色,的确黄澄澄的,像极了自己刚喝完的冰糖雪梨。

他使足劲把瓶子扔了出去!瓶子在空中翻转着跑远了。他也不知道瓶子翻了几个转。只是想,要是这瓶子能正正地砸在某个满嘴猪血的女人或者满脸麻子的男人身上,那一定很爽。亦或者,这瓶子又砸断了路边那个公然爬上母狗脊背的公狗的腰,那一定很爽。(⊙v⊙)嗯!一定很爽。他又为自己满意的想象笑了。他想,他不敢尿几丈高,可是他敢想。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他真是个意淫的天才。

……

车子在扔出瓶子的刹那也停了下来,他的想象被啪的一记耳光纠正了回来。他还没来得及擦亮眼睛,就差点被一张涂满猪血的嘴吞了进去。

“你这个狗日的!你,你什么东西弄了老娘一身?”

“——额——这个——这个————冰糖雪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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