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鼓荡艺术风

作者: 陶余来2016年07月13日原创散文

与其说是艺术家们的猎奇,不如说无意中展现了高雅艺术与质朴生活的血浓于水……

我认识一位画家,既是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又是中国油画学会会员、中国水彩画家协会会员。他的中学母校就是长丰县岗集中学。岗集中学的西北,紧邻滁河干渠。每年春天槐花盛开的时节,是滁河最美的时光。我曾联络他,让他回老家看看滁河槐花,画家乡风景。他说忙,要我拍出来,寄他作画。

怎么也没想到,2013年11月2日,就在岗集以西的滁河边,三十岗乡崔岗艺术家村举行了开村仪式,一时间把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村落变成合肥艺术界的焦点话题。艺术家村,听着就完爆所有滋生于乡村的农场和农家乐。开村不久的那场“生生不息”展览上,村民们在咖啡机前排着队等着喝咖啡,咖啡和田野混搭,让人浮想联翩。

寂静的小村庄里,有艺术家工作室、书店、咖啡馆、画廊,还有中外知名艺术家们穿梭其间。

走进一家艺术坊,工人们正在地面上施工,普通不过的农家小院,围墙被新刷上一层灰漆,“麦田”两字镶嵌在围墙的砖壁上,立马就有了艺术气息。我开玩笑说“艺术家就是会捯饬”,施工的工人听了大笑:“就是,好好的一面墙非要我们砸掉。”他们哪里懂得艺术家的匠心,也就是附和着我的话善意地说笑罢了。

石磨、石碾,是这里最常见的题材,散见于村内各处。有一间屋后的道路,竟是用大大小小的旧石磨蜿蜒铺就,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让人叫绝。每一个磨盘来自一个家庭,世世代代,磨盘下流淌过多少琼浆,哺育过多少后人啊。我感叹着拍下这条石磨路,随行的朋友立马道:“磨后的故事”。又是一个让人叫绝的摄影作品标题。

刺槐正奄奄地开着花。花不是太盛,走近一看,显然是移栽不久的。一树正着,另一树侧歪,俯仰生姿的造型一定也是出自艺术家的构思。

草在村里的屋顶被大量使用。明明是砖瓦结构的二层楼房,却用茅草苫顶。只有艺术家才有权力这样折腾。论想象力,他们确实顽皮硬性,像乡下的孩子。

一处四合院内,地面有长着君子兰般绿色叶子、开着蓝花的植物,我们叫不出名。艺术家气质的中年女主人介绍,这是梵高作品《鸢尾花》中出现过的鸢尾花。围墙上是大朵盛开着的蔷薇,我说这其实就是野玫瑰,合肥俗称“荞麦苔”(音),就如合肥乡下野地里到处生长着的“珀珀”(音),枝条带刺,结酸甜的小红果,其实就是野草莓。女主人显然不满我对艺术花卉的不恭,纠正我对院墙上“野玫瑰”的说辞:“那是月季,蔷薇科。”

其实,自古以来,艺术总是伴着劳动一起成长。只是如今社会分工越来越细,人们对艺术的要求越来越高,所以才拨出一部分人来,专门从事艺术创作。崔岗艺术村各户院子里,渔船中种着薄荷,墙上挂着簸箕,甚至连猪槽也成了藏品。与其说是艺术家们的猎奇,不如说无意中展现了高雅艺术与质朴生活的血浓于水。

许多院子的门紧锁着,只能推开门缝,但往往一眼就能窥见其中艺术的元素。“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这里的艺术家们,每天有许多人云中漫步,往来于世界各地。不同的是,出生于岗集的那位画家得了滁河岸边生活的滋养而飞出去,而众多艺术家如今又来此栖息觅食。崔岗艺术家村像极了一处硕大的“喜鹊窝”。

南边不远,同样掩映于浓荫之中的是合肥“科学岛”,那里的自然科学家也是这样,全世界飞来飞去。只不过他们从事的是自然科学,崔岗人研究的是艺术。如果把崔岗艺术家村形象地称为“艺术岛”,则“科学岛”、“艺术岛”正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人类正凭此翱翔天宇之中。

村外四野,是春日里正忙碌着的农人,他们以锄锹作笔,在大地上作画。与“科学岛”、“艺术岛”上的人们一样,都在辛勤耕耘,创造着生活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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