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星星

作者: 金静2016年10月05日短篇散文

天上星,亮晶晶,我在地上数星星……

在北方辽阔的大地上,在晋南高原一望无际的天空下,夜,沉沉,黝黑黝黑,房顶上水泥地面散发着余热,没晒透的麦子把清新的芳香散发到我身边,我躺在凉席上,惬意地眯上双眼,听夜风吹动院子外面一片一片的苹果,发出热烈的声响。

在城市的滚滚红尘、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里,倦了、累了,回到乡村洗净铅华,肆意穿上平底布鞋、休闲服,与庄稼一起慢慢呼吸洁净空气,再不用担心不修边幅出门偏碰见客户的那份尴尬,太爽啦!

“老,快看北斗七星。”身边的儿子拍拍我的肩头。

我睁开蒙眬的睡眼问:“在哪里?”

“你看那是勺柄,这颗、这颗……连成勺子,那颗最亮的就是北斗星。”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我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北斗星。

儿子还告诉我,他早发现山西农村没有路灯,漆黑的天空像巨大的黑丝绒,看星星很容易。我也很感叹,城市里灯火透明,黑夜如白昼,星星像在躲猫猫,又小又暗又遥远很难找。高原上夏夜的风很凉爽,吹动着屋前房后的苹果树刷刷一片作响,吹动我后背凉飕飕的,我披上外套,正要回屋休息,婆婆上屋顶来,送来蒸热的花馍馍,嵌着大红枣的花馍,半斤左右一个,浑厚似黄土原,我掰开一个,咬一个枣,又甜又鲜;吃一口馍,新麦子特有香味扑鼻而来。婆婆告诉我,公公特意去磨坊磨了新麦子,才蒸的花馍,我丈夫最爱吃老家这种面食,蒸热了,甜香;晾干吃冷馍,香酥,而我爱屋及乌,不仅喜欢上这种山西面食,也喜欢面食的制作过程:婆婆媳妇围坐大案板,揉面,熟练地把洗净泡好的红枣嵌进面里,制作成各种形状:有黄河鲤鱼、奔跑兔子、打鸣的公鸡、盘龙、猪、羊、狗等动物。一边聊家长里短,一边比谁的花馍制作得好。婆媳之间的感情在这劳作中加深了。家务活融进了艺术的成分,变得有了价值。

我忽然想到,眼前的花馍,也是星星,农家生活中的星星;而天上的星星,该是宇宙母亲捧出的花馍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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