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赵伯

作者: 余新洲2017年01月04日来源: 荆州日报情感散文

我碰到赵伯,他问我最近在做一些什么事,又问我儿子婚后的工作、学习生活情况,句句都是关心的话……

我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梦。卧室很暗,只有路灯渗进的一些光。打开手机,显示的时间是3:08分。想起赵伯的点点滴滴,睡意全无,起身来到书房。

“赵伯”是我们一些小兄弟按监利的风俗,以下一辈的口吻,对赵正武的尊称。赵正武,沔阳(今仙桃)人,小时候随父母移民来到监利荒湖农场,从此就一直在监利读书、工作。他历任区镇宣传委员、镇委副书记、镇长、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兼县政府督导室主任。前年因身患喉癌不幸去世,年仅60岁。

赵伯是我非常尊敬的人之一。一直以来,我不仅把他敬为领导,更尊为兄长、老师,视为我方方面面的榜样。

赵伯给我的第一印象是重情。我与他相识时,还是一名刚参加工作不久、年轻的普通老师,而大我十岁的他已是余埠区的区委、宣传委员。在当时,我眼里的赵伯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干部了。但他由于和我的大哥一起在荒湖教过几天书,所以就一直把我看作是他的小兄弟,对我只有做哥哥的姿态,从来没有当领导的架子。那时他分管教育。一次会后,他中午在我的单身宿舍休息了一下。后来几次提醒我,要经常把被子抱出去晒一晒,不然就会有霉气。我知道,这既是对我含蓄的批评,更是对我的关心。更加让我感动的是,我结婚时,他不仅出席了我的婚礼,而且亲自主婚、讲话、敬酒。

赵伯最让我佩服的是认真。许多人当面背后都喊他“赵坚决”,有的是调侃,有的是讥讽,但更多的是敬重。我理解大家称他“赵坚决”,是说他办事认真、坚持原则,在落实政策中不走样,不会厚此薄彼,也不会见风使舵。对这样的干部,一部分有特权、有背景、有关系的人,是不喜欢的,但普通老百姓是拥戴的。

他的认真还表现在把工作看得高于一切。

当时,他在黄歇工作,他的爱人许伯在荒湖工作。黄歇、荒湖两地相邻,距离很近,骑自行车不到一个小时路程。他不仅从来不当“走读生”,早来晚归,而且往往一忙起来,星期六、星期天也不回去。一次,他一连几个星期都没回家,许伯“气愤”不过,跑到黄歇,把他的蚊帐撕得稀烂。事后,我们常拿此事开玩笑。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对妻子一直是忠贞不贰的。我认识他三十多年,从来没有听到任何人讲他的一丝绯闻。

赵伯最让我自豪的,是他对我的信任。1990年,我从教育部门抽调到黄歇口镇党政机关,在“社会主义路线教育办公室”工作,并兼做党委办公室的一些事情,后来又任党办主任。那段时期他任镇委副书记。在那几年时间里,黄歇口镇机关流传他的一句话:“只要是新洲写的或看过的材料,我就不用审了。”尽管他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说过这句话,但这句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我还是非常“受用”的。我知道,这是对我的最大信任,也是对我的最大褒奖。听到这样的传闻后,我无论办文还是办事都更加认真、谨慎,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而辜负他的信任。

赵伯最让我敬重的,是他的自律。他在个人生活上自律,在经济上同样自律。他从政三十多年,主管过财经,主抓过工程,但无论在什么职位,从事什么工作,也不管风气是好是坏、纪律是松是严,他都始终把得住关口、守得住底线。在我所接触、对他了解的人中,不仅没有人指责或举报他有什么经济问题,连怀疑或质疑的人也没有。这是许多人都难以做到的。

一晃,赵伯已走两年了。我相信他在天国里一定过得很好,依然认真,依然自律,因认真而充实,因自律而坦荡;也依然有那么多认同他、敬重他的老百姓。可能他唯一揪心和牵挂的是许伯和他们的女儿,还有他的小外孙。我相信赵伯一定在天国护佑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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