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师的过年

作者: 张光茫2017年02月11日来源: 今日平度原创散文

又是一年春节来。对中国人来说,过年不仅意味着走亲访友、觥筹交错,还意味着漂泊心灵的安抚。此时,过年不仅是物质的丰盛,更是文化的丰美。文化大师的过年,更让人如嚼橄榄,回味无穷。

老舍先生过年喜欢热闹,每年春节,他家的小院里都会举办猜灯谜活动,猜中的人都会得到一份小礼品。老舍在《北京的春节》一文中,用他那优美的笔调,描绘了老北京春节前后的日程、活动、玩艺儿、吃食、礼仪、景观。以至于有人读后惊呼,这哪里是篇散文,分明就是一幅活脱脱的老北京民俗风情画卷。其实老舍的名字也和春节有关,老舍出生于腊月二十三,第二天便是立春父母为他取名舒庆春,就有庆贺春天到来的含义。

梁实秋先生在《过年》一文中曾回忆道,早在民国前一两年,家中除岁方式已然做了“维新”。“我不再奉派出去挨门磕头拜年。我从此不再是磕头虫儿。过年不再做年菜,而向致美斋定做八道大菜及若干小菜。”只是除夕要守岁,不过十二点不能睡觉,这对于一个习于早睡的梁实秋是一种煎熬。梁家前庭后院挂满了灯笼,又是宫灯,又是纱灯,烛光辉煌,地上铺了芝麻秸儿,踩上去咯咯吱吱响,这一切当然有趣。“初一特别起得早,梳小辫儿,换新衣裳,大棉袄加上一件新蓝布罩袍、黑马褂、灰鼠绒绿鼻脸儿的靴子。见人就得请安,口说:‘新喜’。”

向来以冷峻示人的鲁迅先生,也曾写过一篇《过年》,充分肯定了过年及其习俗,对人们过旧历年表现出的“格外的庆贺”,“去年还热闹”,“比新历年还起劲”,表示了他的赞赏。他自己则说:“我不过旧历年已经二十三年了,这回却连放了三夜的花爆,使隔壁的外国人也‘嘘’了起来:这却和花爆都成了我一年中仅有的高兴。”第二年除夕之夜,鲁迅写信对友人说:“十多年前,我看见人家过旧历年,是反对的,现在却心平气和,觉得倒还热闹,还买了一批花炮,明夜要放了。”

身居南方的丰子恺先生,其笔下的过年更浓,更香,更温馨。他在《过年》中写到,请染坊里的伙计吃年酒,似乎是丰家过年的“序幕”。送灶时,给灶君吃赤豆糯米饭,甚至拿一点糖塌饼来粘在他嘴上,免得他在玉皇大帝面前多嘴多舌,讲主人家的坏话。廿七夜祭“年菩萨”是个盛典,白天忙着烧祭品:猪头、全鸡、大鱼、大肉,都是装大盘子的。吃过夜饭之后,把两张八仙桌接起来,上面供设“六神牌”:佛、观音、玉皇大帝、孔子、文昌帝君、魁星都包括在内,把这些“年菩萨”都供全了,广结善缘,何乐而不为?

不过,也有反其道而为之的人。国学大师梁漱溟先生的过年方式可谓特别,据说,他过年期间绝不看戏,甚至不许他的家人去看。这个长期在农村生活、体会过农民苦楚的大师认为,看一场戏就花去几块钱,实在是一种罪恶。他选择的除岁方式,通常是奔波劳碌,其忧国之心堪为后世楷模。

现在,恐怕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过年的传统有很多,想过一个真正的年还真的不容易。林语堂先生曾做过统计,从除夕到正月十五,共有130多项年俗,例如贴窗花、踏青、采摘梅花灯,现在这些内容绝大部分都已经没有了。反思一下,作为现代人的我们,心中还保有和珍存着这样的过年情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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