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作者: 刘宏远2017年05月24日来源: 邢台日报情感散文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地方让你魂牵梦绕,这种感觉不属于神往,那里也没有你没见过的风景,虽然时间会推移,但自出生至扎根于此,岁月所沉淀的都是这里无限的美好。不知这样说是否贴切,因为我真的找不出任何一个词语,能形容对故乡那复杂的感情

我的家乡在名副其实的深山里,用家乡话说就是“山旮旯”,话虽土但很贴切,我们生活在一片盆地里,这个小村庄四面环山,与其说是造物者的鬼斧神工,倒不如说是勤劳农民的一锨一镐的不懈奋斗曾经在这种地方的求生之路只有耕种,但时代的发展带动了人们的思想爸走出这里用了十六年,而我驱车回家仅仅需要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对于晕车的我来说,回老家的路实在太过漫长,年事尚小的我又无超强的毅力,顺理成章的这两个小时就成了童年无法忘怀的记忆之一。不知是我的平衡体真的差的有一套,还是无法跨越心里的鸿沟,汽车是我最大的梦魇,且不说坐车,光是看见汽车就要干呕几声,姥爷给我开玩笑说:这要是当了领导干部,坐不了车可咋整?我说,那就坐牛拉的排子车!姥爷说,哟,那还不累死好几头牛!现在说起很轻松,但当时经常回老家却是父母乃至我自己的奢望,每次回去的旅程,最少要停车五次以上,不是我控制不了呕吐出来,就是在我的恳求下,爸爸同意下车陪我行走一段儿,只有这时,我才能注意一下沿途的风景,但这种享受马上就会被一会儿还要坐车的恐怖所驱散。也是因此,每段故乡路和每次在家乡的过往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记忆中。

自打我记事起,老家的镇上就已有了几分城市的样貌,但这里的生活习惯却一往乡土,老家的油条和大烧饼最为好吃,油条不同城市里的,中午也不会收摊儿,不像城里油条样貌单一,卷花、排叉总让我觉得一路的苦有所值,烧饼也是大了一圈儿,我干啃上一两个也毫无问题。当时爸爸总会让车停下,用这些在城里毫不稀罕的干粮“犒劳”我一下,当我津津有味地吃烧饼时,我总能感觉到“家”就在不远处,不管我们这棵长多大,根永远扎在这里。

在城市待久了,家乡的乡土气息总会给人带来无限的诱惑。这里的天不同,少了遮掩,蔚蓝且宽广;这里的地不同,少了附着,宜生且坚实;这里的水不同,少了限制,清澈且欢畅;这里的人不同,少了浮躁,平和且勤奋;虽然我居住的城市还没有到“水泥森林”的程度,但家乡总能让我回到最初,最初向往的生活欢乐。

不管在哪里,孩子的天性都是一样的,而玩耍永远是最能吸引一个孩子的事儿。我很快完全融入了家乡,这里没有“飞机、手枪、变形金刚”,只有“纯天然玩具”,也没有孩子为了得到玩具而对大人哭闹,想玩点什么都靠自己的“创造力”。

当我已经不再喜欢花钱买来的制作精良的玩具时,我发现山是玩不腻的、树是爬不完的、水是趟不尽的、酸枣是摘不够的。我一边吃着酸枣儿,妈一边给我拣衣服上粘上的刺,再脏再累都很快乐,只恨天黑得有些早,不能再多翻一个山头。堂哥和我还有堂弟完全沉浸在这种快乐中,堂哥童年就在老家度过,他似乎很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翻个螃蟹、摸条小鱼完全不在话下,我和堂弟两个生瓜蛋子总算找到了领导,誓要把这些没玩过的玩个够。

于是,这个地方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升华了,它虽然不大,虽然我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算多,但它承载了我多数童年的回忆,尽管这里的屋子不那么干净,蚊子和跳蚤总会把我咬得浑身起包,晚上也没有电视电脑,可我依然懂得家乡的好。我看到了满天的星星,明白了皓月当空、星辰密布是真实存在,而不只是出现在语文书上,也知道了作为最原始劳动人民的不易,第一眼看到了生机勃发的田地,看到了山坡上密布的果树,看到了山峦,看到了溪流,看到了牲畜,看到了造物者的神奇和劳动者的伟大

时间不会根据个人的意愿停留,我还是要回到城里自己的家中,不情愿是肯定的,一方面还要承受晕车的苦楚,另一方面我发现自己真的迷上了家乡。虽然我不是在这里降生,但我流淌的血液中混杂了这里的泥土,骨头中生长着这里的树干,我自豪,自豪家乡在大山的环抱中,魂魄也如太行山顽石一般至刚,意志如树木一般至坚,情感如河流一般至柔。

在我的记忆中,故乡总能像最初一般吸引着我。我长大了,在这片土地的爱护和包容下,不管生活怎么不顺、心情怎么不好,只要我回来,一切杂念都没了。人生需要这样能让你忘记烦恼的地方,暂时放开自己,只享受家的怀抱。人生路上的每一个脚印,只要是印在家乡的土地上的,总是最厚重、最有意义的。

世事变迁,故乡在变化,我愿意看到这里的发展,可发展不会带走每棵树,每条溪流,每座山峰对我童年的标记。岁月流转,不管我年华是否尚存,不管我离家是否遥远,我永远能感觉到故乡的气息,纯净而永存的生机。

相关文章

文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