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退让的美丽

作者: 周慧2017年06月08日来源: 郴州日报短篇散文

我家楼下新开了一家鱼粉店,这家店是夫妻店,老板娘40岁出头,是个特别耐看的女人。卖早餐是非常辛苦的,天没亮就得起来准备,但这个老板娘的姿态和面容里,人们看不出她经营生意的艰辛与愁苦。

去吃过几次早餐后,我发现老板娘总是面带笑容,说话从不放大嗓门,总是柔声细语,特别温柔。仔细一看会发现,她每天都会画个淡妆。有次吃粉的客人不多,在等老板下粉的间隙,我和老板娘攀谈起来。我问她,早上那么忙,怎么还有时间化妆?起早了耽误睡眠,起晚了还化妆岂不又耽误生意?老板娘笑着回答:“我每天都用闹钟设定好起床时间,早起床十分钟,用这十分钟简单地画一下眉毛,这样看上去人很精神;再抹一点腮红,这样我睡眠不足也不会显得面色苍白;稍微涂一点口红,这样会让我看起来气色更好。我们卖早餐起早贪黑,有时自己照镜子都觉得看不下去。每天简单化个妆,就遮掩了身体的疲惫,别人看我不至于太丑,我自己也能开心一整天呢!”

看着老板娘干净明媚的脸庞,听她娓娓道来这一番缘由,我觉得她真美。

这个老板娘让我想起了老家县城的一位女环卫工人。那位女环卫工人已经50多岁,在冬天,她上半身穿着橘黄色的环卫工人马甲,但下半身却穿着呢料的深色格子裙和一双平底半筒靴,头发染成时髦的板栗色,盘得一丝不苟,在瑟瑟的寒风中,她就像一个拿着扫帚的舞者。这副打扮自然也是招来诸多非议,那些同龄的大,看上去衣食无忧,却不修边幅,总会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一把年纪了,打扮得妖里妖气的,还是个扫地的!”最让我佩服的是,那位女环卫工毫不在意众人评价,依然我行我素,穿着那些虽然廉价但一看就精心搭配过的服饰,一丝不苟地扫着大街。在她身上,我看不到疾苦,也感受不到卑微,这个不服输、不服老、爱美爱得理直气壮的勇者,骨子里其实有一种不向生活困苦低头的坚韧不拔。

不是精于打扮才叫热爱生活,但那些即便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也依然认认真真拾掇自己,让自己看上去赏心悦目的人,生活再不易,她们大抵也是不会绝望、不会向困难投降的。对美的热爱与坚持始终如一,年华老去、岁月磨砺,都不肯退让分毫,这样的人,活得真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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