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幽梦生故乡

作者: 刘卫涛2017年06月09日来源: 郴州日报情感散文

如果要我给自己的身份定位的话,我想没有比“房客”二字更合适的了。在我的成长记忆里,除了儿时为父亲撂过几次洋芋种子,似乎再也没有真正的务过农事。走出校门之后的我,在城市里慢慢改掉了儿时娘教给我们的乡音,抖落了肩头故乡落下的风尘,忘却了父辈耕读传家的家训,来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打工。很多时候,我找不着自己。说自己是农民吧,既分不清春分夏至,又不懂得芒种谷雨,更不知何时点芝麻,何时种西瓜。说自己是城里人吧,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梦,我一无所有。

房子是租来的,房东每每提及,总以房客称之。而房子对我来说,也只是个睡觉避风避雨的地方。不敢去追求什么朝向,格局,也不奢求舒适安逸,只企求房租更加便宜。

租住的地方是一条巷子的尽头。每一次上班,我都会在一片人声暄闹之中默默走去,热闹和我并没有多大关系。夜晚,我又回到了那个房间里,关上门,屋子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叫寂寞朋友,他在我的房间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却从来没有带给我一丝温暖

很多时候,我都在尽职尽责的做着我的房客,不论我是在城南或者城北,在城东还是在城西。或者在更远的地方,北京或者上海,山东或者江西,但一定没有在自己真正的家里。有人常常把换工作叫跳槽,而我觉得应该把搬家也叫做“跳房”。因为我跳一次槽就得跳一次房。虽然我也希望有人也能将我“固定住”,可事实证明,这不太现实,除非我是老板。可我知道,我的确不是老板。不论我“跳到”哪里,我都能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房租也跟着“跳”,而且还跳的又快又高。

多少次的梦里,都会去乡下的小院里走上一趟:还是那条小径,虽然没有路灯,我依然能够在一片虫鸣声里步履轻盈的走过,甚至每一个台阶,每一棵路旁的小,每一处泉水的叮咚,依然记忆犹新。甚至小院斑驳的门楼上儿时淘气的涂鸦,甚至小院里父亲悬挂的犁耙,甚至小院梨树下父亲讲的故事,甚至核桃树上的秋千架,甚至孩子淘气的玩耍,甚至母亲并不严厉的责骂,过电影似的,在梦里上映。还有炉膛前母亲映红的笑脸,还有躺椅上父亲的鼾声不断,还有屋顶上飘起的袅袅炊烟,还有花飞如雨般飘落在小院……一切,都在梦中绘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故乡是梦的源头。在梦里,故乡的一切永远都是那么清晰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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