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棉花

作者: 赵同胜2017年08月31日来源: 保定日报社短篇散文

嗡嗡的纺车声,幻化成催眠曲,装点了童年的清梦。

晚上,借着煤油灯昏暗的灯光,娘都会盘坐在土炕上,摇着那辆纺车。间或发出的吱呀声,一如彼时的岁月,透出几分凄苦。炊烟熏染的土坯墙上,娘瘦弱的身体,被放大成剪影,手起手落,单调的重复,只有时间在一旁默默地认证。睁开惺忪的睡眼,天已放亮,剪影已然暗淡,却不曾片刻歇停。

日复一日,娘与纺车交流着心声,朴素的希冀在指尖飘荡出爱的音符,慰藉着四颗幼小的心灵。只是血肉之躯,无论如何也扛不住疲惫的侵袭,劳累过度终会透支生命。那夜,爹的惊叫将我吓醒,一眼看到血色的棉花,还有娘蜡黄的面容。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将头缩进被窝,浑身抖个不停。

娘倒下了。那几日,听不到了纺车的嗡嗡声,看不到了娘的剪影。娘终于可以躺在炕上休息了,却见娘魂不守舍顾盼左右,眼里分明挂着不舍的晶莹。

而今,娘已75岁高龄。看到娘,头脑中常会映出那血色的棉花,深沉的母爱不由我泪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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