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记忆

作者: 张月忠2017年09月02日来源: 保定日报社雪散文

我喜欢,更喜欢下雪天。记得小时候,每年一到冬天,总会下几场大雪。站在雪地里,任凭雪花轻轻飘落在头顶上、钻进脖领里,凉丝丝的。在雪地里撒欢更是件很惬意的事。松软的雪地,一脚踩下去,印下深深的脚窝。叫上几个要好的伙伴,比赛谁的步子大。折一根枝,在雪地上画各种各样的图画,画房子、画小鸟。有调皮的伙伴,能在雪地里撒尿划出小鸟来。小黑狗抖落着身上的白雪花,跑来凑热闹。它撒着欢儿围着我们跑来跑去,把我们画的房子啊、小鸟啊给踩得面目全非。我们互相追赶着,头上冒出的汗气和着嘴里呼出的哈气混在一起,在每个人的头顶升腾。

雪停了,大人们喊着各自孩子的名字,叫回家里去扫雪。我家扫雪,总是先从平房顶上扫起。爹拿把扫帚在前边,扫干净木梯上的积雪,到房子上扫出一条道来。我拿把笤帚跟在后边,到房上扫那些爹扫剩下的残雪。爹一边扫,一边讲,这平房的顶子是用炉渣加白灰砸成的,如果不把雪扫掉,雪化成水,水又冻成冰,会把平房面冻坏的,房子就漏了,不论雪下大下小,都要及时扫掉。我听着爹讲的道理,扫雪也就不觉得累了。

把房上的雪扫完后,我们就开始扫院子。每次扫院子,爹总是尊重我的提议,帮我堆一个雪人。他站在一旁掏出小烟袋,装上一锅叶子烟,有滋有味地抽着,瞅着我装扮雪人。我从屋子里找出两个笤帚疙瘩,插在雪人的肩上当做双手,从墙上挂着的辣椒串上摘下一只大辣椒插在雪人的脸上作为大红鼻子,给雪人的眼中按上两颗黑豆儿,下巴上粘上旧棉絮当作胡子,再给他戴上一顶破草帽。看着神气可笑的雪人,我心里的美劲儿就别提了。

爹看着我完成了杰作,就叫我一起去扫大街的雪。我的家乡,大街分作两部分,一部分是自家的大门前,一般勤快人家必然各自扫;一部分属于官街,就是全村人们推碾子、推磨子和聚会聊天的地方。就靠人们自觉去扫。每次下雪后,爹总是带着我从大门前一直扫到官街,与其他乡亲汇合后一同把官街、碾子、磨子、挑水吃的井道打扫干净,把雪堆在树根里,等于给树浇了水。爹一边扫一边给我讲,官街是大伙活动的地方,要靠大家去收拾。不但下了雪,要抢着去扫,平时扫大门前时,也要扫扫官街。我理解爹说的道理,官街也是我和小伙伴们一起发大兵、捉迷藏的场所,我很乐意跟着爹去扫。扫官街也是我们小伙伴暗暗较劲的地方,看谁来得早,扫得多。有时我为了早点去扫,还缠着爹爹先去扫官街,回来再扫自家的大门和院子。对我的提议,爹爹眼里总是露出赞许的目光。

直到现在,每到下雪,我就会想起爹爹带我扫雪的情景。居住的小区里虽然有保洁员给打扫,可是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去找把扫帚参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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