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

作者: 安康日报社2017年09月26日情感散文

岚皋人对某人不待见,就说:看那模样子就有了!这是一句狠话,不但瞧不起,还有嗤之以鼻的意味。如果满意,就说:那还像个样子。

说穿了,样子就是品位,就是气质,就是个人魅力。赶有目标,学有样子。样子是标杆,是榜样,自己站得住,别人有学的,就像老辈人说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样子在哪里?在杨家院子。

到杨家院子无需问姓,只需道名,一色的姓杨。我最感兴趣的是河边上的那一排麻柳,肌腱突出,满脸沧桑,没有手挽手,一定根连根,武士一般站了好几公里,过去是堤岸的守护神,现在是别具一格的风景林。在这里,众生平等,主宾一样,都能得到它的庇佑。这个季节,花香草青,是都在展枝舒叶,它一点也不急,我懂了,慢者寿呢!麻柳又叫枫杨,壳斗目,胡桃科,易活,好养,花不耐看,果实却吉祥,钱串子似的耀人眼目。因而我想,树姓杨,院子里的人也姓杨,一笔写不出两个杨来,他们应该是一家子,不是亲戚就是家门。

杨家院子最有名的是吃,每年不说门客八百,也有食客三千。最早的一次在那儿吃饭,大约在十五年前。黄昏时分从神河源转来,前平弟说河对面新开了一家农家乐,老板兼掌厨的是刚从外面打工回来的王三翠,头发镀了金,能干而时尚,那一盆辣子鸡吃得满嘴溢香,一头汗水。丈夫杨文方出来敬酒,唱了岚皋民歌,酸不溜叽的“姐儿歌”成了最好的下酒菜。现在不用我说了,名出大了,见识过大领导,接待过不少文化名流,平凹老师还写了“三彩阁”牌匾。陈忠实在杨文明的院子与岚皋文学爱好者谈笑风生,题写的“杨家院子”至今雕刻在村头显眼位置。

王三翠夫妇可以说是杨家院子农家乐的鼻祖,在他们的带动下,很快就形成气候,河的右岸成了美食半边街,如数家珍般拿出一二十种地方风味小吃、菜肴,喷香可口,各呈其姿,私房、祖传秘笈拱手奉献,看家本事逐一展现,不少人慕名而来,打着饱嗝而去。好几次周末,就有安康或西安的司机停下来问我,杨家院子咋走,这阵去还定不定得到午餐?县城离这儿近,又有公交,我所接待的客人中,大多领到了这里。满五十九岁,幺妹开莲在这里为我举行过寿筵。

除了吃,还有环境,花草树木,瓜果蔬菜,卵石芳径,山青水碧。有看的,有转的,有玩的,有吃的,还有想的。特别是一河流水,名儿也好,四吉河,上游有沧水河、秀水河、神仙河,都是从大巴山里流出来的啊,正宗的巴山清泉!掬起来就可以洗脸,捧起来就可以饮用。有高人指点:巴山样子,杨家院子。口气不小,标准不低。我们住在巴山,长在巴山,哼着巴山调,喝着巴山水,满嘴巴山腔,要我们做出表率,成为巴山样子,应该!

我理解的样子,就是人无我有,人有我新,人新我特。新特是什么?就是我的,初心依旧,唯我独有,别人拿不去,可遇不可求。就像做人,再忙都要为自个儿心灵安个家,保持原生态,活出自我、本我、真我、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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