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那些花儿

作者: 冯梦龙2017年09月30日来源: 南阳日报精美散文

三月的云阳,花期如梦。各色的花赶趟般次第开放,把云阳的平原丘陵、沟坎地头、村舍内外都渲染成浓妆淡抹的画卷。玉兰花俏立枝头,岁月静好,桃花迎风怒放,灼灼其华。无疑,她们是春风里当仁不让的当家花旦。

镇西的玉兰苑,千亩玉兰早已香成海,在游人的啧啧赞叹中舒展身姿,轻舞飞扬。玉兰形高大,花型优美,花香袭人,单株足以迷人,成片更让人流连。白玉兰洁白如玉,微风吹拂犹如白鸽于飞,红玉兰略施粉黛,如绽放在树丫间的朵朵红莲。每一棵树都亭亭玉立,每一朵花都雅致有型,她的美,艳丽却不俗,有着独立特性的贵气,也有着温婉如玉的底气。正如古人诗云“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

云阳的唐庄村,万亩桃花灿若云霞,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山坡。目光所及 之处,尽是不识人面的桃花,在春风里以肆意的姿态笑脸迎人。我一直觉得,桃花是最幸福的花朵,世间最浪漫事、最美好情感都与她有关,自《诗经》始,千百年来无数人为她咏和吟唱,李白、杜甫、崔护、韩愈、白居易、刘禹锡、陆游、唐寅……哪一个不为她倾心。不过,桃花也不愧世人,她的热烈、她的美丽,她对春风的钟情与热爱,完全对得起这份幸运与眷恋。

若把桃花、玉兰比作世间的女子,桃花一定是敢爱敢恨的村姑,遇到心爱的人,会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一般用尽生命去爱,哪怕粉身碎骨,哪怕零落成泥。爱就爱得热烈,毫无保留。玉兰一定是有着独立人格的大家闺秀,不卑不亢,不愠不怒,虽然爱,但有分寸,有层次,让你迷恋,让你爱不释手,让你爱得刻骨铭心,也让你爱得敬仰,爱得压抑,爱得不忍心亵渎。

世人以花喻人,是极有道理的。王羲之爱兰,陶渊明爱菊,林和靖爱梅,世间各色各样的花,都有专属于自己的花迷,世间千姿百态的女子,都会遇到钟情于己的爱人。然而这世间,桃花一样的女子,却是受到了最多人的关爱。那个“桃夭”时节出嫁的女子,过得幸福吗?那个都城南庄的面若桃花的女子,到底去了哪里?秋浦边那个“半摇青天月”的女子,是否也是“春水初生,春林初茂”般惊艳,是否和年轻的谪仙人有过约定?如玉兰般的女子,该会是什么样子?是胜似人间四月天的林徽因、苏州九如巷的张家四姐妹?还是《倾城之恋》中白流苏、《金粉世家》里的冷清秋?无论是哪一个,都不会是张爱玲,她爱得炽热,爱得不懂放弃,就有点像桃花了。

云阳还有很多其他的花儿,粉白的杏花,淡粉的李花,洁白的梨花,还有红艳的海棠,花事葳蕤,生命青葱,自顾自美丽着,点亮山头,点亮地垄,点亮阡陌,也点亮村头的白墙黛瓦。我知道,她们都是席慕容笔下那一棵棵“开花的树”,早在佛前结下了缘,只为在最美丽的时刻,照亮某个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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