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牍雪趣

作者: 孟祥海2017年12月09日来源: 四川经济日报短篇散文

古代尺牍,也即现代之书信,抑或类似今日之“微信”。那尺牍上的书法随意洒脱,文字更是别有趣味。

一场小过后,天很快放晴,让人心情不禁为之一快。于是,王羲之提笔为友人写尺牍一封:“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区区20余字,写出了雪后放晴的心情,及访友未果的不快。文辞优美,书法更是千古独步。今日读来,依然觉得情趣满怀!

尺牍圣手苏轼不仅其书法独绝,文辞更是千古独步。一次,雪后他给朋友的尺牍中写到“……雪后寒苦,伏想起居佳胜。岁复行尽,展奉何时,旅怀索然,但有倾系。尚冀为时自重,别膺新祉。”雪后寒苦,自然遥想居住过的佳处;一年将尽,却独自飘零;牵挂友人,便写信表示问候与祝福之意。苏轼的尺牍,别有滋味与情趣!

一年大雪后,明代文人徐渭朋友的儿子,特给这位落拓的世叔送去美酒和皮袄。徐渭写《答张太史》尺牍:“晨雪,酒与裘,对症药也。酒无破肚脏,罄当归瓮;羔羊半臂,非褐夫所常服,寒退,拟晒以归。西兴脚子云:‘风在戴老爷家过夏,我家过冬。’一笑!”对所赐之酒裘表示感谢,但“老酒喝光得还瓮,皮袄我这种平民百姓穿着不像,寒潮过后晒晒也当奉还。”似受又非受,似谢亦非谢,尾句引他人之语,抒自家情怀,尤令人品味;其才子风流,狂放不羁之性情毕现!

近代文学家梁鼎芬,趣人趣语,尺牍见性情。一年大雪后,他给老朋友吴子尺牍一封:“门外大雪一尺,门内衰病一翁。寒鸦三两声,旧书一二种。公谓此时枯寂否,此人枯寂否?”是写自己心境,还是邀朋友小聚?想来读信人自有分晓。

这些尺牍,多为随意而作,却展示了各自书法之妙和文辞之趣。想来,那尺牍上的雪,也多了一份文人诗意的飘逸和芳香,千载之下,读来仍让人感慨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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